但是不能绝对说反派的绝对不对,也不能说正派的绝对对,看两个的意见综合了用其中,致中和天地位焉 ,用其中也。那么后世解释用其中就是模棱两可。你说的:左边跟你说对不对?差不多。右边跟你说怎么样?大概是那个样子。那么大概的差不多,你怎么办?我看看在说吧。那就不是中庸了,可是后世解释中庸都把那个:在说吧 偷一下。所以,那就变成汤圆了,不是中庸了。中庸之道有裁定的作用,正反的意思,正中有反,反中有正,它裁定。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 。所以,这个执并不一定是讲大舜坚执两端,因为两端偏见的人都是很坚执自己的意见,这个执是执两边的偏见,各有执着的。 那么善于用其中就是至中和了,他把人家的执着,并不让你把执着的意见完全放弃,那是不可能,那不是中庸,即使你完全不对的意见太坚执了,也有他的需要与他的道理,给你保留了一点点,达到你,满足你的需要再来改正你,这是舜。
所以,研究历史,看舜的用人,做事,他的确处理是这样处理。那所以看,非常高明,高明到极点。 舜其大知也与!一个种田出身的,甚至种田,干过陶器,打过鱼,他真不想当皇帝,后来逼得没得办法,尧实在找不到人继承位子了,几次邀请他,他就逃,逃得没得办法再逃,只好请他上去。所以,执跟用两个道理是这样说。那么,因此孔子赞他一句话:其斯以为舜乎!像我们后世赞叹,历史上:舜,万岁,万岁,万万岁!孔子最高的赞叹:这就是叫做舜,舜就是这样叫做舜。你说舜是佛,舜是上帝,舜是圣人,都不能代表他,你说某人同佛一样,不过是同佛样,某人同菩萨一样, 同菩萨样。他舜就是舜,最高的赞叹。 最高的赞叹:某人就是某人!因为每个人各有千秋,这个千秋的本样,并不需要跟谁去学。所以说,我像诸葛亮,我像关公,你不过像而已,不是关公,不是诸葛亮。你说我是谁?我就是我。他有他的千秋,我有我的千秋。孔子赞叹舜这句话赞叹到了极点 其斯以为舜乎!这个叫做舜!所以,叫他圣人都是多余的,这句赞叹他的话赞叹到了极点。因此,就是讲中庸的用。
子曰: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攫陷井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孔子自己对于修道上的感叹。孔子说,有一天,讲他自己,说:别人都讲我很有学问,很有智慧,其实我是天下大笨蛋一个,有人骗我,把我骗到陷井里头去了,把我活埋了,乃至把网子把我套起来,我都不会晓得逃避,我有什么聪明。孔子这个话很深的感叹。如果研究孔子一生的历史,他是有这个遭遇,你不要看他周游列国自己到处跑,有好几个国家都是人家硬弄去的,他明知道是陷井,因为他是个菩萨心肠,救世心肠,圣人的心肠,陷井我要跳,苦海我要跳,这就是菩萨的心肠。苦海跳下去又苦又有咸味的,有什么好跳呀?那你太聪明了。所以,孔子说:别人都讲我很聪明,其实我很笨,你怎么样骗我,我都信,但我不会晓得逃避。你仔细研究一下,这一句话我们要效法。所以,修道的人就是这样,苦难的地方我才来,不苦难的地方要你去干什么?谁不想享受呀,拿菩萨来说,大菩萨的心肠,大圣人都在救世,苦难的事情我来。所以,他不知道回避。孔子讲反面的文章,换别人讲,都说我聪明,你们看看,我哪里聪明,每次都上当,不会晓得逃避,这是讲他的行为。这个行为你懂了,反表衬达出来这个圣人之道,可以牺牲自己,救世为人,救人,这是一个行为上的目的。
第二讲修道就困难,人皆曰《予知》,孔子说,别人都讲我智慧高明,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他说我的中庸境界,想把它定住一个月都做不到。等于有些人说,我要打坐修道100天,20几天就垮掉了,做不到。这还是讲身体呢,你那个境界,有些人说我得了那个道,你得了?三天就跑掉了,睡一觉那个道就已经跑掉了。期月守也, 一个月,他说能够一个月都在这个境界里头。所以,孔子对于他的第一学生颜回赞叹的不得了,大概颜回三个月都在仁的境界,都在这个定境中不变。所以,他喜欢这个学生喜欢的不得了。其实,孔子谦虚的话,没有说一个月都保守不住,那孔子就叫倥子了,那就不叫孔子了。他是拿自己极谦虚为别人做榜样,说明这个道理,修道行道之困难。所以,他下面又赞叹他的第一学生,他最喜欢的学生颜回,子曰:回之为人也,择乎中庸,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他说颜回呀,那真是不得了。孔子有时候跟同学两个讲话,与子贡两个在论语上讲,有一天大概坐在那里喝喝茶,不晓得他抽不抽烟,正在那时悠哉悠哉,子贡过来了,他说:子贡呀 汝与回也孰愈? 你看看你与颜回两个比较那个行?子贡说:老师,你不要乱讲。颜回呀,听了你的话,问一而知十,你就告诉他一句,下面十分他都懂了。我吗,问一而知三。他也实在不客气,讲真话。你给我讲一点,三分我都懂了,四分就不懂。可见子贡也真不得了,问一知三呀。我们有些人呀,你告诉他,教十还不懂一呢。所以,子贡也很了不起。孔子听了子贡那么讲,怎么说,弗如也,吾与汝弗如也 他说你讲得对,不要说你不及他,我都不及他。孔子这个教育家,对一个得意的学生赞叹。当然颜回有他的道理,他这里讲,回之为人也, 颜回的修道德,修道做人 择乎中庸 ,随时在这个中庸的境界里。择:为什么叫择,决择,就是这点不对了,超过了,今天不对,这个境界太高了太矮了都不对。择乎中庸 随时决择,,定在这个境界里。得一善, 而且他的行为,不管人家讲一件事,不管人家讲这样做是对的,是对的他马上改。拳拳服膺 拳是形容词,拳拳就是二个拳头叫做拳。拳头捏起来干什么?抓东西吗,是抓住的意思。所以,中文经常有拳拳服膺, 这句话通用的。你看为什么拳拳?想打拳?那不是打痛了。拳就是抓,现在讲把握。服膺,膺就是胸中,心中。颜回他说,他认为对的,真正选择了后,要证到这个境界,要定住,定在这个境界上,他就把握的很牢。可见心中随时在这个境界,永远掉不了,绝不会掉了。像我们大家有些同学们有时候打坐一样,有时很不错,你看他来,吱牙咧嘴的,牙齿一咧出来就晓得昨天境界坐的不错,第二天来愁眉苦脸的样子,不到几个钟头。孔子还保持一个月,我们十二个钟头也保持不了。他说颜回永远不掉,孔子赞叹颜回。他为什么?也就是给我们后世做榜样,行为的修行,或是见道的修行,要这样。有些人你把他拼命教一顿,骂一顿,改个三分钟就好了,第四分钟又走样了,他的样子又变相出来了,没有用。所以,得一善而拳拳服膺 啊,此所谓圣贤境界,修道人的境界。
子曰:天下国家可均也, 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这是讲修道之难。这几句话连着都是引用孔子的话,说修道之难,行道之难。他说国家天下政治之难,这里有一句话是政治哲学,国家,天下,政治,什么难?均匀难。所以,我们三民主义国父的思想,平均地权,平均资本,都是均。生活财富一切的褔利,享受,能不能平等均匀最难。如果人人满足,都均匀了,天下太平了。均之难。但是,治天下国家有如此之难,他说虽然难,也不难,可以做到。孔子说也可以做到。爵禄可辞也,爵位,历史上封诸侯,封王,皇帝叫万岁,封你当九千岁那还得了,就是说封王,功名富贵,做官,地位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过去历史上,很多人走掉,逃掉,决不要。尤其是我们上古时代,尧舜的时代,好几个人皇帝不肯当,许由,常复,还有好几个。你看尧去找许由,请他当皇帝,许由把尧说了一顿,他说:你什么事情不找我,这样的坏事情找我去,赶快把他赶跑了,自己跑到流水边上,山里头当隐士,去洗耳朵,耳朵听脏了。他那个朋友常复,当隐士放牛,正拉牛来喝水:老许你干什么?你今天不洗头发洗耳朵?他说:今天耳朵听一个人讲话听得好脏,来洗一下。什么 ?尧来找我。他找你干什么?他说年纪大了国家交不下去,让我来当皇帝,这不就是脏死了。所以,我来这里洗一洗。常复说:老许你这个家伙真混蛋,你晓得这个地方的水,我牛要喝的,你把我这个水洗脏了,我牛都不能喝,把牛就拉走了,不喝这个水。这些都是我们历史上有名的,这些高士,这些故事。印度文化里头都很难找出来这样的。所以,爵禄可辞也 宁愿不干。中国这一方面的隐士,好像我们有一位同学写博士论文就是写这一面,写这个隐士的哲学,拿博士的学位。孔子说,这还可以办,换句话,看到钱不要,看到地位、官不想做,什么都不要,这还做得到。第三种 白刃可蹈也 危险的地方,看到刀在那里,炸弹在那里,这一脚下去自己就炸死了,有勇气踏过去了,都做的到。换句话这些勇气,大智,大仁,天下可均也是大仁;爵禄可辞也是大智;白刃可蹈也是大勇;这三句话代表这个精神,要特别注意。大仁大智大勇都做得到,唯有什么做不到?得道很难。所以,佛家说:学佛乃大丈夫,非帝王将相之所能为。 大智大仁大勇可以当帝王,不一定能够成道,中庸不可能也 就有那么严重。所以,我们很多同学想到这里打坐学禅,你看看你有没有当帝王的材质,是不是爵禄可辞也,大概美钞给你摆个五百万在前面,你坐住坐不住?那就坐不住了。要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以这样的精神,不一定能够入道 ,中庸不可能也 修道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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