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风”,利、衰、毁、誉、称、讥、苦、乐。人生都是图利,不只是做生意,连搭公共汽车及上课都要找自己最有利、最舒服的地方。利就是得意,衰不是失意,人生在得意忘形,在失意时也忘形。毁,即毁谤;誉,是当面的恭维。称,是到处受到称赞,如有些人不怕今生受苦受难而力求万古留名;讥是讥笑、讽刺。苦、乐就是痛苦与快乐。这就叫做八风。
“恶觉不能入”即坏的念头、坏的感觉不来。有些人打坐,坐起来觉得好舒服、好清凉呀!有光明呀!这些是善的感觉;有些人坐起来则是发酸、发麻、发癌,这些都是恶觉。他说假如真正得止到达了坚定的境界,八风恶觉就进不来,但不是没有八风恶觉的境界。因此,打坐若不是真正得止,随便一点风就把我们给吹动了。
美人如玉什么禅?
“止是净水,荡于贪淫”,真得定,等于观音菩萨净瓶里的甘露,可以把身心都洗得非常空灵。贪是情与爱,淫是生理上性的冲动。尤其是青年朋友,一打坐用功就生理压迫得受不了,欲念就来了。而且用功得不好还不来喔!为何会如此?你们最困扰的就是在这个地方。因为没有得到止的清净境界。因此,八风恶觉就来了,因为你的心不能止,它的力量就吹动了你,如果你真得止、得定了,它这股力量来了反而变成了你的助道品,增加了你的道力。这就是《大般苦经》中所说的孔雀不怕吃毒物,而且蜈蚣、毒蛇……越吃得多,它的羽毛就越漂亮。假如没有得止的话,那这一切就空谈了!
古代文学好的人总喜欢谈禅,而且文学好的人一谈禅,文字上可高得很。例如,清朝的名士龚定庵学问好,才气高、佛学也好,但是他最不喜欢禅宗,他认为禅宗太狂,因此他走天台宗的止观路线,这才是他认为真正静的路线。他的诗一看也是属于文人的狂禅,定力不够。但就文学来讲,中国文化这一百多年来,通通受龚定庵的影响,如康有为、梁启超等等,不管是左派或右派没有不受他的影响的。他的诗集中有两句话谈到关于悟道的,他说:
万一样关砉然破,美人如玉剑如虹。
这一看就知道没有真正得止。因真得止了则止是净水,焉能如凡夫一般荡于贪淫。但是他没有真得止,所以情关终究难破,过不了这一关。古来文人犯这个毛病的很多,换句话说,只讲学理而没有真正得到止、定的功夫,那个佛法是白学了,终究抵不了生死的!
定,你的名字叫慈悲
“八倒犹如朝露。见阳则曦”种种的颠倒烦恼就像是早晨的露珠一样,一得定以后颠倒烦恼就像碰到太阳一样被晒干了。真的得定是大慈悲,有很多学佛的人说,慈悲心发不起来要怎么发?没有真得定,悲心会发起来才怪呢!有些人看见情事就容易哭,那不是悲心而是爱哭、爱流眼泪的心,大悲心唯有在定中才发得起来。真正的大慈悲是怨亲平等,对于父母、子女及亲爱的人与对仇人、冤家都一样平等关爱。因此,对于善人固然要爱护,对于恶人也一样要爱护。
我们一般人为何无法做到怨亲平等呢?因为我们都是先天性地带来恚怒,也就是瞑心。因此对于自己看不惯的人与事就会发脾气。是非善恶要分明,不分明就是糊涂蛋,是非善恶分明,但是有无比的慈爱这就是佛法。如果这个人是非善恶不分明,对好人很好,对坏人也很好,就是个糊涂蛋,那不叫慈悲而是糊涂。
大慈悲是是非善恶绝对分明,因为知道他是恶人,因为他走错路了,所以要更慈悲!那么要如何才能修养到这个境界呢?唯有得定!
落红偏爱做痴泥
“止是大明咒,痴疑皆遣”,唯有得了定才是真正开悟,开悟就是大明,得到定的本身就是明咒。《心经》也说般若波罗密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咒在梵文叫陀罗尼,释意为总持法门。“痴疑皆遣”,先前我们讲,散乱与睡眠是一切动物与生俱来的,而散乱中有两种的心理行为,不是痴就是疑。痴就是迷,如龚定庵的诗: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做春泥更护花。
论文学境界或男女间的言情小说,再也写不过这两句。花凋谢了,掉落在地上,我们看了觉得很悲哀,他说落红不是无情物,花瓣慢慢又变成泥巴,再回头来培养花木使花开得更茂盛,你看这讲得多美啊!等于人痴情到极点,死了还在那里缠绵一样。但是人生的境界,不管是哲学、经济、教育、文学或艺术,尤其是文学与艺术不痴是不会成功的。例如,《红楼梦》就是一本痴书(男女之间的痴),《水浒传》则是属男人的痴书,从佛眼来看历史就是一部痴迷的小说。人的痴有时非常可爱,不痴不成其为世界,痴跟情连在一起。
第二个是疑,不信任自己。有人说,我只相信真理,因此对人生没有多大的怀疑。但是当你问他:你妈妈还没有把你生出来以前,究竟有没有你?这个世界……先有鸡先有蛋?先有男的还是先有女的?这个生命到底是怎么来的?他又不能不怀疑了。这是大疑;今天做生意不知是否会赚钱?或做一件事后来要怎么办?也不知道,这是小疑。因此,人生随时都在痴疑当中,他说唯有得定的人痴疑皆道,才没有痴、才没有疑。我们为何对这些文字加以说明?因为每一句他所形容的定的文字及理论,都是我们在修道做功夫的一个考验。假如自认为自己得了止、得了定,自己检查看看痴疑等的心理行为还有没有?这是一个很严格的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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