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听后情绪似乎一下坠入低谷:“是联想起我苦命的姐姐,但也联想起了我自己的童年……”
“你又不是瞎子!”
“可我从小伴着瞎子的命运成长……”欧阳说这话时,脸颊上滴下一行泪珠……
下面的事,是我从欧阳的那个瞎子姐姐嘴里知道的:
同母异父的哥哥发发几岁时走失了,幼年时的欧阳,一直由瞎子姐姐带着。父母出去干活了,留下咿呀学语和蹒跚学步的他在家时,姐姐担当起了看管他的全部任务。姐姐看不到世界是个什么样,但却知道弟弟的每一个细微的声音和想要做什么。姐姐比欧阳大十岁,弟弟抓屎抓尿的幼年时,她为他抱哄背搂,甚至用手指为母亲给弟弟喂那永远不出汁水的乳汁;弟弟大一些时学走路和登高,她手拉着到处乱跌撞的弟弟——常常一天下来自己比弟弟摔得更加鼻青脸肿。“我最怕弟弟饿肚,一饿他就死命地哭,哭得我一点办法也没有。那时家里什么也没有,我喂他水喝,他把水打在一地;我哄他,他死命抓我头发皮肉……最后没得办法,我只能跟着他对哭呗!可我一哭,他又不哭了!”欧阳的姐姐这么说。
欧阳不记得这样的事,但他记得下面的事——
那是个特别寒冷的冬天,池塘里结了厚厚的冰,四五岁的欧阳挣脱姐姐的双手走出家门时,他被一阵飕飕刺骨的北风刮倒在地。这时他听到村东头一群比他大的孩子在哄笑,他好奇地走过去,见同村的大孩子们围着一个50多岁、穿着破烂的乞丐在吵吵嚷嚷。小欧阳那时不懂啥叫乞丐,只觉得那大人穿的衣服跟自己差不多破旧,于是便跟在人家后面挨家挨户走着……
“哈哈,今儿个怎么回事?湾里来了一大一小两个花子啊!”村东老郑大叔突然嘻嘻哈哈地嚷道。
“哪来的小花子呀?”有人左右光顾,奇怪不已。
老郑大叔指指跟着那个乞丐后面、上身穿着麻布袋缝成的衣服、老棉裤补丁连着补丁、腰上系着一根粗草绳、满头蓬松着烂稻草的小欧阳,大声道:“这不是小花子吗?”
“啊哈,小祥山是花子哟!”从此,在村上欧阳祥山的名字被“花子”所替代了。那时欧阳虽不懂事,但却不习惯别人这样叫他,甚至用小手抓起一把泥巴扔人家,结果村上的大人小孩更欢实地叫他“花子”,后来再有人这样叫时,他便满脸天真稚气地莞尔一笑,算是默认了。
“花子”是欧阳的童年和少年的名字。也是这位家境贫寒出身的农家子弟的真实命运写照。也许现在很有钱的缘故,欧阳对童年和少年时的钱的记忆特别深,他讲过跟哥哥为省6毛钱的火车票,几次差点丢了小命的惊心动魄的往事。而那次母亲让他买两斤盐他却把一元钱丢了的事更让他刻骨铭心。
“盐买回来后,别忘了把找回的零钱放好!”临走时母亲再三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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