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紧了将自己燃烧起来的巨大力量,简陋的长毛跟随者手臂缓缓的向后移动着,身腰身一点一点的扭转,将燃烧着无色火焰的矛尖对准了天空中扑击而下的巨龙。
然后……
整个世界中随着他的吸气卷起了剧烈的风暴,就像是整个肺部都变成了真空一样,急促的,暴力的吸取着世界之中的空气。
因为巨大的塌陷而缓缓聚合起来的风围绕着他飞速的转动着,就连下方的海洋也围绕着他开始缓缓转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呼……
在短暂时间之中,漫长到令人发指的吸气声终于停止了,而接下来的,则是如同炸弹从面罩之下炸响一般的巨大声音,就连坚固的铁甲也在这种声音之中发出了急促的共鸣,剧烈的冲击波随着他的呼气而蜂拥而出,形成了一圈扩散的气旋。
呼吸之间,吞吐天地……
身体就像是已经燃烧起来了,李无伤再也无法忍受那种从胸膛中满溢出来的灼热力量,已经蓄力已久的手臂终于猛烈挥舞而出。
然后时间就恢复了整整的模样,云端的巨龙不再迟滞,依旧包含着怒火和暴戾冲击而下,但是它愤怒的嚎叫被突然炸裂起来的声音遮盖了下去。
奥丁发出了愤怒的咆哮,然后整个世界都颤动了起来,紧接着,他向着敌人投出了必杀的长矛。
那一道撕裂世界的光辉从烧红的铁甲手中如同流星一样的飞出,带着不可阻挡的威势还有燃烧一切的光辉穿破了空气,朝着扑击而下的巨龙穿刺而去。
随着长矛的出手,整个世界都掀起了让眼睛完全失去作用的狂澜,那种席卷一切的波动将整个大海都推动了起来,上千吨的海水随着巨大的打击从海中喷气,飞溅而起的浪花泼洒在了灼热的铠甲之上,然后急速的蒸发了,被冰冷的海水所冷却的铠甲恢复了青铜一般的色彩,李无伤倒退了两步,跌坐在了鲸鱼背上的铁椅之上,发出了疲惫的喘息。
浑身的力量都已经随着长矛的掷出而蜂拥而出,整个身体前所未有的空虚,短时间之内,如果敌人想他发起攻击的话,他只能闭目等死。
可是,敌人真的还有力量发起攻击么?
他抬起了脑袋,透过了铁甲上的空洞看向了空中那一团如同流星一样的光辉。
必杀的昆古尼尔,从刺出的一瞬间便已经决定的那一条黑色蛟龙的命运。
在一道几乎将眼睛刺瞎的灼热光辉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滴落下来了,掉在了铠甲之上,他抬起手在那一片如同水迹一样的地方抹了一下,感觉到了一种滑腻的触觉。
当被耀的几乎失去色彩的眼睛恢复了之后,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手掌佩戴的铁甲之上,到底是什么。
淡黄色的,血?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就算是真正的龙也无法去匹敌昆古尼尔的锋芒,迎接它的,只有被从头到尾的洞穿开来,然后被饥饿的青帝将一切都统统吞噬掉,将同为五帝龙蛇的黑帝所残留的身体,彻底的吞掉,变成自己进化的养分。
感觉到自己和青帝的灵魂连锁之中所感受到的那种舒畅感,他缓缓的拉起了自己前方的钢铁缰绳。
于是在缰绳的牵引之下,鲸鱼发出了一道悠长的鸣叫,从海面上飞跃而起,在半空之中急速的飞行者,穿越了天空中那一团射穿一切的光芒。
就像是突然进入了一个灼热的世界之中,及时是闭着眼,李无伤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在那种亮到极点的光滑之下,不堪重负的呻吟。
遵循了感觉的指引,飞速前行的李无伤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后碰到了一个熟悉的握柄,握紧了手掌,在鲸鱼的前行之下,将青帝长长的锋刃从已经变成空壳的躯体之中拔出,然后穿出了那一团如同太阳的光辉。
随着刀锋的拔出,李无伤感觉到自己像是从朽木中拔出青帝一样,失去了力量的支持之后,光芒缓缓消散,在他的背后,黑色巨龙的身体之上出现了一个贯穿性的大洞,从头颅,到尾巴,只是在空气中存在了一个瞬间,然后失去了所有力量的躯体缓缓的变成了一团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不过,还没完。
“已经结束了么?”片山在空间的最里层发出了无所谓的笑声,即使是在即将死亡的时候,他依然还能笑得出来。
为什么不笑呢?我多活了十六年了已经,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前所未有的享受到了活着的美好。
十六年了,他的身份从一个刚刚找到工作的书记员变成了从大屠杀中活下来的幸运儿,再变成了潜伏在仇人眼睛之下的复仇者,直到今天,他在这漫长的十六年之中,带过了面具已经数不清了。
十六年前,他二十五岁,十六年之后,他四十一岁。
已经从当年那个天真的人变成了习惯于带着各种面具伪装的阴谋者。
直到现在,终于结束了么?
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而是有一种淡淡的惋惜。
如果运气好一点的话,那么河洛和黄道的损失会更加严重吧?
如果运气好一点的话,就能够看到那个始终看不清真正模样的老者死亡的样子了吧?
可是,已经足够了。
他坐在了无形的座椅之上,为自己重新戴上了那一副金丝眼镜,他喜欢这种款式,模糊的记忆里面,很多年前,当他还年轻的时候,有一个长的不算漂亮的女人曾经送给自己一副一摸一样的眼睛,大概是说,这样看起来比较温柔一点吧?
嘛,可惜已经丢了,那一夜逃出来的时候忘记戴上,然后再也没有重新寻找过。
东京都已经毁掉的,应该是真的找不回来了吧?
算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只有戴上这幅眼睛的时候,他才能想起自己原本的那个名字,令自己在这种表里颠倒的生活之中依稀回想起自己原来的样子。
不过自己原来是叫什么来着?
算了,也没什么重要的,记得的人都已经死了,而自己也要死了。
他在最后的时间之中整理好了自己的整洁西装,可惜刚刚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蹭的袖口有些烂了。
但是依然严肃而整洁。
当做好了这最后的动作之后,他看到了保护自己的空间伪装被刀锋所撕裂,然后看到了那个年轻人愤怒的脸。‘
曾几何时,他也曾经拥有过。年轻真好。
紧接着每天晚上都会降临的黑暗最后一次覆盖了他的眼睛,那一双在最后依然温柔微笑的眼眸再也没有睁开。
黄道,片山井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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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地都在轰鸣着,不断颤抖,一阵一阵剧烈的抖动从大地之下传播开来,从最深的土层之中翻滚而上,一阵一阵杂乱的波动令沙漠化的东京陷入了剧烈颤动之中,就是想一个盘子中不断被摇动的沙土一样,沸腾了。
在整个战场的最下方,暴走的力量不断的将深深的泥土发掘开来,在最黑暗的大地伸出挖掘出一条条纵横的坑道,然后在再次崩塌。
两个巨大的力量根被没有被那些障眼的泥土所阻拦,即使是隔着上千米的厚实泥土,也能够向着对方做出最准确最凌厉的轰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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