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是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初初见面,那回眸一瞥,灯火阑珊,万籁俱静,总是千般美好。
这究竟代表了,人性的喜新厌旧,还是美丽的短暂?
无病呻吟之人,常会牵动人心。牵动人心的,却不是他们的呻吟声。而是,或许连他们都未曾想过的至理。
百载空青,人生如梦。假如把一切都比作梦幻,那么自然无所牵挂。我之所挂未必蝶之牵绊,蝶之祈愿我随手折断。
这究竟是一种坎破,又或者仅仅怯弱逃避的借口。
一朝悟,小僧成佛。一世修,灭度不活。
究竟是梦境太美,还是美太短暂。留恋的,是感情、是依恋、又或者仅仅只是色界的浮华?
说不清、道不明
洛克已然超脱,代表着一类高等生命的基础形态。虽然,他远远达不到楚翔的境界,但用佛家术语阐述,最少也得了罗汉果位。
唯一一次、可能会扯大因果的“缠绵”,亦仅仅你情我愿的交易。完事走人,不该有半点后遗。这比一夜情还要简单,因为当事者,都不是凡人,更非自主。
的确,本也无甚羁绊。甚至,不曾在心中留下丝毫瑕疵。
过了,便忘了,就这么简单。
那为何,一句“父亲”,让洛克完全陷入呆滞?
究竟是人类的感情,天生孺慕,已经达到超越理性的地步。连神、仙、佛都要为之动容
还是
其实,事情本来可以很简单。但人们总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其,而忽略了事物本质。
本质若何?
少年在笑,洛克——亦在笑
杨过握着重剑,千钧的重剑,他却,失去了出剑的勇气
剑,在手中,沉重若山。这剑,本就比一截山头来的更重。只是往常,那看似纤弱的臂膀,神力无穷、可拔山兮。现在,它握着剑、在颤抖
少年笑的很纯真,和找到父母的石破天没什么两样。
洛克笑的很纯真,恰似喜羊羊面前落套的灰太狼
很傻很天真,痴呆独一份,就是此刻对于洛克最好的描述。但是对于一名心计已经无法用简单的语言、譬如城府、沟壑来描绘的神人,怎会流露出如此“无邪”的一面?
可怕的精神控制?傀儡术?
不,远不止如此。倘若仅仅单纯的控制,作为楚翔的使徒,洛克一旦出现异状,楚翔不可能发现不了、无有表示。而事实,楚翔的确未曾做出半点回应
蜀门,一个原本在神祗计划下,较为重要的地方。
遮天蔽日、去天不盈尺的峦峰莽林。
这一切,此刻仿佛都不再重要
有少年的地方,蜀门也好、荒漠也罢,皆做一如。人们时常因天地大势而改变自己,凡人、修真者、甚至仙佛,尽是这般。
少年,却改变了世界世界的本质
改变社会主流的,为一世雄霸。改变世界、甚至是世界本质的呢?
蝉在叫,是秋蝉、应该是
稀稀落落的影子,斑驳着垂下,就像迟暮老人的白发,看着让人觉得叹然。
秋意丰收,亦旨悲凉。
林子里安安静静,除了重剑嗡嗡颤抖,就连鸟鸣、叶萧、风嚎啕,都消失殆尽。
蝉在叫?蝉在叫吗?
少年转身离开,那一声呼唤,已然为一段不曾出现的因果,划了句号。
洛克也走了,杨过本能的想要阻止,但他不敢,也无力
“铛”的一声,是重剑落到了地,将地面砸出一片龟裂。
杨过抱着头蹲下,痛苦的发出一阵阵野兽受伤后的嘶吼。
究竟是在悲伤洛克的离去,人再不回头的诀别。还是仅仅对于自身无力的摒弃,也许,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啊!!!”
空旷的野林,回荡着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咆哮。
远在数百里外,一名少年,带着背后一男一女,他,在笑
无声的笑着,仿佛要将众生普度。
背后,两大护法金刚,神色漠然
圣母、圣子、圣灵,谓之三位一体。
理智、感情、本真,谓之三位一体。
善、恶、我,谓之三位一体。
传说的传说中,成圣之道,就在于这一体三位的变化。
传说的传说中,每每有贤者降世,总离不开那一体三位的变化。
但是,这诸天圣人,哪个又斩过什么善恶本我之尸呢?
神,其实从来不曾欺骗。做出欺骗的,是人自己。无知,便自欺。此为罪?此非罪。此是罪!
视野不同,对于同一句话的理解,便也自不同。
三位者,色界之三相,真如之三现。一体,即为无形无相的原始本源!
三位已全,一体何解?
道可道,非常道
“道可道,非常道”
清雅的斋,四溢着墨香。楚翔看着嬴莫,如是缓缓诉说。
嬴莫抓耳挠腮,没有半点雍容的气度。实际,他在这顷刻间的颓丧,怕是比之过去近二十年的日子里,加起来更多。
“这个、这个小子真的不懂。”
思来想去,最终,嬴莫只能为楚翔的一番长篇大论,画如此、不完美的休止符。
楚翔颔首,不以为意。他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号称贡品的“地渊之芾”,心中思来,也不过如此。
他的动作,一派优雅,尽显高人风度。实际,作为神,每一个动作自然而然都会标准到极点。非做作,是本能。倘若有高阶修真者,有幸观摩到楚翔的日常生活,十年、百年。那么纵然是一头猪,也会有所明悟。
可惜,嬴莫不是猪,更不是什么高阶修真者,况且一刻时间比之百年甚远,所以他一无所得。
不同于垂头丧气的嬴莫,楚翔很淡定,仿佛对方的失望,没有让他受到丝毫感染。
又或者,达到他的境界,外事外物,已经无法动意牵心。
莫说嬴莫,纵然洛克,也一样
“不懂,便不懂”
楚翔如是说完,放下了茶杯,施然走出厅外。
嬴莫仍旧在那儿唉声叹气,时又苦思冥想。他不愿意放弃,自从见了那条化龙的锦鲤,就不愿意放弃
人的**,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甚或者外人外物一言一行、触动心灵,进而变化。激奋也好、颓废也罢,都是一种不稳定的表现。亦是神和人,本质的区别之一。
斋外,后院茶花清香。花苑是用来让外人行赏的,后院则是自家。雍侯嬴莫,偏爱茶花。
剑洗心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院落中央,一块巨大的奇形石岗前。
他看着斋,目光洞彻了朱门,而后蹙眉、环顾,停留在楚翔身。
“既然不愿教,何必如此”
剑洗心本想要斥责,话一出口,又变的吞吐。
终归,他和嬴莫的关系,萍水相逢,比不得楚翔。
终归,他觉得自己,没有去指责楚翔的资格。
这不也,正表明了他同样是凡人?明知不能去挂碍,还是为了一点表面的恭敬、一首刻意笼络的曲子,生出了不可知的好感
楚翔笑了笑,不做辩解。
他看着远方,目光不知越过了多少距离,和一名淡笑着的少年,眼神交汇。
一错而过,避开的不止是少年,包括楚翔亦是这般。
究竟是害怕对方锁定了自身的位置,又或者旁人无法洞察的原因,莫名的惋惜
有些缘法,抵不过命运的波折。纵然最真的感情,难道就能抗拒轮回的宿命?何况,除了一点点血脉联系,少年和楚翔,无情可谈。
剑洗心复又看了一眼斋,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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