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元帅徐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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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天花,满头满脸身上都是水泡泡。家里人本不喜欢这“多超余”,见她出花,都觉得

    没治了,奶奶说,就是治下来,也是一脸麻子,姑娘家麻脸,嫁给谁去!小占月躺在一

    个大筐里,被放在西屋和猫狗在一起。正是炎热的夏季,苍蝇围着病孩子飞,不断嘬着

    小占月脸上的水泡、浓血。妈妈不忍心可怜的小生命受苍蝇叮,就让孩子们轮换看护着

    气息奄奄的占月。女儿先月要帮助做家务;三女儿春月贪玩坐不住;两个哥哥银仓、银

    福像野马,在小妹妹跟前站一会儿就跑了。徐象谦从小不那么野,他在小妹妹“床”边

    一坐就是许久。他手里摇动着一个树枝。驱赶着占月脸上的苍蝇,他还不懂生死,相信

    妹妹会像姐姐一样长大。

    占月的命大,她活了下来,慢慢长大。只是满脸麻坑,成了村里难见人的女孩。笔

    者见到这位幼年不幸女子时,她已60多岁。她说起家乡,谈起小的时候。充满着对永安

    村那片土地的爱。她说起徐向前,一口一声:“我二哥”。奇怪:徐向前在兄妹中排行

    第六,为什么叫他“二哥”呢?她解释说,旧社会女孩和男孩是分开排的,按徐家男孩

    排,徐向前应为“老三”,因为“老二”银福早年死了,家里姐妹都把徐向前称为“二

    哥”了。

    随着年龄增长,小象谦幼小的心灵,蒙发着同情弱者的心态。他懂得女孩家脸蛋不

    好看会“没人要”时,向读书的父亲说:“一定得让占月念书,她那样只要读书有学问,

    丑模样也会找到好婆家。”

    父亲后来正是这么办了,在家教占月读书认字,外出教书,还带上她。占月自知满

    脸是麻子,眼睛又不好,她读书特别用功。她从私塾到学堂,不管别人怎么讥笑她脸难

    看,她硬是考到太原女子师范学校。毕业后,在太原第二女子高小谋得个教师职位。她

    教书认真,对同学们耐心、细心,孩子们渐渐对这位看不惯的“麻脸老师”亲切起来。

    抗日战争爆发后,太原失守前同学们纷纷逃难,占月听说哥哥徐向前在八路军129师当副

    师长,跑到太原八路军办事处打听,说是要找哥哥去当八路军。太原八路军办事处负责

    人彭雪枫,动员占月去延安。于是,占月搭乘一辆去延安的汽车,从此开始了她的革命

    生涯。她先在陕北公学学习,在那里加入了**,而后又进妇女党训班;再后出任延

    安女子大学干部科副科长。……

    占月成长的人生。应了徐向前小时候的话:“只要读书有学问,丑模样也会找到好

    的婆家。”占月后来的名字叫徐达,她说起幼年的不幸的个人成长的道路时说:“路是

    自己走呀,我‘二哥’从小那份淘样,谁会想到他会成元帅。”

    元帅小时候为何淘气,他自己记不清,别人不愿意说,也说不出了。有些事情,徐

    向前的姐妹们还记得:永安村的男孩子,夏天常在滹沱河滩上玩,打沙仗、捞小鱼。最

    后是闹得你哭他叫。小象谦从小就不爱抹眼泪,他胆子大,心挺硬气。家里人怕孩子在

    河边玩掉在深水里,常吓唬说:“河边不是好玩的地方,河里有水鬼,会爬上来专抓小

    孩呀!”小象谦硬是不怕,还跑到河滩上,向河水叫唤:“水鬼,水鬼快出来!”他还

    学着爬树,爬家门前的大槐树,爬家庙院里的弯枝松树。不知什么人家,把一条小蛇打

    死扔到家庙门口,他提起蛇尾巴跑回了家。

    妈妈眼神不好使,见他提着白花花的像小绳头,向他说:“从哪里拣的条绳头,怪

    脏的,丢了。”小象谦说:“是蛇,一条死蛇!”

    妈妈不信,小小的孩子怎么敢提条蛇,走近一看真的是蛇,吓得妈妈连忙向后退,

    骂儿子是“傻大胆”。

    家庭生活虽不宽裕,婆婆和媳妇之间是和睦的;兄弟姐妹七个人虽然都没有长成大

    人,都还是听话的,彼此很少吵闹争什么高低。这也是奶奶和徐秀才立下的好门风。小

    银存刚过六岁生日不久,全家人正准备迎“财神”、贴春联、办年货,一桩使全家人悲

    伤的事临头了:12岁的银仓不知患了什么病,一天夜里死了。家里老人为了不让小孩们

    看到死人的事,一大早打发银福抱上弟弟,春月抱上妹妹,躲出门去。刚刚懂事的小象

    谦晚上回到家时哥哥银仓已埋葬,奶奶和妈妈在哭泣,一个欢乐的家,陷入悲伤之中。

    他头一次经历亲人死亡,幼小的心灵,刻下深深的伤痕。从此,他再看不见大哥哥了,

    只在记忆中,留下银仓这名字。

    父母悲痛欲绝,奶奶卧床不起。孩子们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老人。第二年春天,

    小象谦听姐姐说,母亲托人为死去的哥哥“说媒”,找到一家刚死的十多岁的女孩,和

    哥哥银仓“成了婚”。这种“阴婚”、“鬼夫妻”,在乡间是常听说的事,是为了安慰

    活人,让丧子和丧女的父母,精神上得到个补偿:孩子“成亲了”。小象谦却似信非信,

    他不知道人死到底怎么回事,直到渐渐长大,懂事多了,对死去哥哥“结婚”的事才解

    开谜。一天晚上他问父亲:

    “大哥他真娶了鬼妻?”

    父亲说:“那是给你奶奶、妈妈宽心的。”

    小象谦又问:“人死了,真会变成鬼?”

    父亲不说了。这位徐门的秀才,书读得不少,只是些孔孟之道、诗经、周易,他说

    不出有没有鬼魂。为了不使儿女心灵中有鬼神,他说:“哪有什么鬼哟!谁见过鬼!人

    死如灯灭嘛!”说着一口吹灭跟前的小油灯,屋子顿时一片漆黑。

    父亲徐懋淮,在徐家子女心目中威严、神圣、慈爱;在永安村以及邻乡百姓中,都

    有些名望。他从小在外祖母家就读私塾。13岁时父亲去世,家境贫穷,全靠外祖母供上

    学。20岁上他成为秀才。以他的才气和刻苦精神本可以继续攻读参加乡试,中个“举人”,

    只因家境不好,再加上清朝末年的科举制度已渐消声,徐懋淮成了终身的生员。在徐门

    中有一名举人,三名秀才,他是最后的一名生员——即秀才。因为家境贫寒,人们都称

    他“穷秀才”。

    “穷秀才”学字“次江”,外号“遇丰年”。据说这外号是小名,父母当年所以给

    他起这名,因为正遇到丰收的年头,乡亲们喜欢称呼他这外号,也是觉得吉利、好听。

    村里人谁家有什么难事、解不开的问题,就说:“找找遇丰年去!”谁家分门立户,要

    个公证人,就说:“请遇丰年来!”有的打架斗殴,要找个“评理的”,也常找“遇丰

    年”。至于逢年、办喜事、写写春联门对的事,乡亲们更乐于找“遇丰年”。这位“穷

    秀才”,书读得多,但不摆文人的架子,家境虽穷,但不媚富欺贫。他的品格和创立的

    家风,给了子女们深深的影响。

    小象谦,呼吸着从五台山传来的清凉的空气,喝着滹沱河的流水,在严父、慈母教

    诲中,在人生的道路上,一步步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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