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优胜者,算是爆了一个小小的冷门,不是专精于符法、呼声最高的灵辰宗修士,而是大宇门的一位。
但这种意外,也在情理之中。
接下来,又比了两场。
灵辰宗在“一色法”上胜了,总算扳回了些颜面。
但另一场比“万象法”,意外却是盛阶宗门万象宗更胜一筹,又爆出个冷门。
千宝道人为之失笑:“难道是宗门名字有加持?”
这当然是说笑,万象宗虽是盛阶宗门,出来的只是一位步虚修士,然而控符手法气象万千,显然是专精于此,胜得极有说服力。
这万象宗,正是余慈觉得熟悉的那个,也正是慕容轻烟出身的宗门。
当年这个小宗派的首脑,也不过就是还丹修为,在北地三湖完全不入流,几十年过去,竟然也到了这种地步。
余慈依稀还记得其中的法度,看得出,虽然慕容轻烟背后就是飞魂城,但至少这一场,出场修士用的是万象宗的根本心法,非常圆熟,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年的南松子。
这些年来,慕容轻烟提携后进,倒是不遗余力。
此时,八个宗门,有三个各得一胜。按照规矩,五轮比完,胜场最多者直接夺标,若还是分不出胜负,先把一场不胜者踢出局,再让夏夫人出题,以决雌雄。
如此,就算把胜场分摊到五家,也要排除掉三家;而若再给那三个胜家之一得了手,十有**也要玩完。
气氛陡然间变得紧张起来。
参与比斗的八个宗门,都在调派人员,目前领先者希望奠定胜势,落后者则要做最后一搏。
余慈目光扫视楼内楼外,见得许多细节。他直起身子,等到这时候,本次碧霄清谈之会上,最核心的事件终于要显露端倪。
很快,各家参与斗符的修士已陆续出列,各自就位。
也就在此时,某种不那么和谐的气氛,陡然间从观景云台上发端,相应的在洗玉湖上,各路修士反应过来之后,也是掀起了一波嗡嗡的声浪。
在余慈身边,千宝道人“咦”了一声,把视线在余慈和薛平治脸上一扫,见二人都是从容淡定,便知里面的大概,也不再多言。
千宝道人能忍得下,却不代表别人也是如此。
观景云台之上,终于有人按捺不住,猛站起来,厉喝道:“公羊策,你分明是澹水观的人,怎么能下场?”
发话的是灵辰宗的一位修士,在他身边,灵辰宗主脸色冷峻,一看便知,手下的发话,也是出自他的授意。
如此做法,或许是想留一个缓冲的余地吧。
作为此刻所有视线的焦点所在,身披玉色道袍,风度绝佳的公羊策,只微笑,不说话,另一边自然有人为他出头。
与灵辰宗所在位置相对,大宇门那边,就有人大笑开口:
“为什么不能下场?我与公羊兄相交莫逆,如今请公羊兄帮个忙,也是情理中事,规则上可没有说,不能请外宗修士帮忙……若贵宗有所置疑,请去盟中质询好了。”
灵辰宗的修士也是气糊涂了,真的听话,扬声便叫:
“夏夫人,此事我们不服……”
他话没说完,身边又是低哗,忙扭头看时,当下险些气了个倒仰。
那盛阶宗门万象宗,谁都知道,虽然是“洗玉飞烟”的本宗,可是历代都没有特别出色的人物,目前宗门内最强者,也就是步虚境界。
可如今站出来这位,观其一身气机运化,分明就是个长生真人,而且,也是个熟面孔……
“唐炼,你堂堂千山教的大巫,和万象宗能有什么干系!”
这次,唐炼没有假手于人,理直气壮地回答:“轻烟娘子是夏夫人的干女儿,夏夫人又是我干妹妹,算下来,轻烟娘子也就是我干侄女儿!干侄女儿请托,我自然要帮忙。也是那句话,规则上可没有说,不能请外宗修士帮忙……我今天就站这儿了,若你们觉得难受、没有胜算,自己也找人去!”
灵辰宗修士只觉得肺都要给气炸了,还要再争辩,却被一侧的宗主止住。
比手下气急败坏的样子要好一些,灵辰宗主至少还没有七情上脸,他目注述玄楼内情形,仔细观察。
目前虽“只”站出来两个,却是天、地阶位的宗门各一,再看相关人等,“四天八地”,各个宗主、主事脸上,都没有变化,坐在楼上的三个人阶宗门主事,也都淡定。
一看便知,楼上那些人之间,必有协议。
他只觉得心中发冷,不见一丝温度。并非是因为败局已定,而是作为十五个人阶宗门之一,他们分明已经给排除在核心圈子以外,这比胜败更让人揪心,更让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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