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她的“价值”,让她的“价位”跌下去!
她便在似梦非梦的心神空间中祷告:“信女沈婉,唯望主上以无边神通,赐以‘生’之妙诣,助信女护持沈氏一族,根泽绵延。信女别无他物,唯有身心内外,无遗无漏,供奉主上,雷霆雨露,皆受之、喜之、悦之,恭望圣慈,俯垂洞鉴!”
至少此刻,沈婉祷告之辞,字字句句,都由心底而发,无遮无伪。
正是这真心之祷告,终于达成了“交易”的最后一项要求,微弱而又真实无虚的“信力”从本心萌发,像是甩出的钩线,与真文灵符相勾连。
这一瞬间,沈婉没有得到意料中的神通力量,相反,她倒是被真文灵符的力量反拉起来,迎着投shè下来的光芒,轻飘飘投向yīn霾云层深处。
雷争、荣昌、陶供奉等人的狰狞面目就在眼前滑过,可沈婉甚至连恐惧的时间都没有,便将他们连带着yīn霾云层一起抛在了下面。
她仰头上望,却见碧空如洗,天阙隐现,天人驾鹤往来,殿堂云桥勾连,层层而上,渐次铺开,难见边际。
一转眼,又有仙娥笑语,飞天接引,盈盈而至,引她趋入此间。循云桥曲栏,穿堂过室,至含香之殿,翠玉之房,内有垂幕粉帐,清露麝香,又有仙曲纶音,绕梁不绝。
恍惚之间,仙娥宫女齐聚,笑盈盈拥她步入帷幕之后,玉池兰汤,熏香沐浴,一洗尘埃。又有热气氤氲,熏人yù睡,昏沉沉裹起丝袍,又被推上牙床。
粉帐如烟,锦被如云,她也是迷离惚恍,如在云端,
将要到来的事情是如明晰,就是神智昏昏,亦可知晓。偏偏她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儿力气,只有一个念头,由弱而强,终是轰隆隆在心房震鸣;
雷霆雨露,皆是神恩;雷霆雨露主,皆是神恩!
刺喇喇霹雳横飞,殿堂抖颤,翠房动摇,纶音断续,仙娥星散,只有她孤零零一个,蜷缩在云锦牙床之上。她昏沉沉睁开眼睛,却见那至极无上之界,一直以来的冷漠双眸中燃起了火,转瞬化为炽烈的艳阳,映照殿宇,轰然飞落!
下一刻,炙烧的热流一击将她贯穿,呻吟声中,她身子弓起,旋又在这微弱的挣扎中丧失了最后一点儿力气,彻底瘫软下来,任内外热流汇聚、交迸,又溢出去。
余慈愕然。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沈婉的梦境竟然会变成这副模样,但细究其根由,又非是无因。
那沈婉不知其名讳,不解其真意,不谙其法门,纯以“信”入其门,对他几乎是一无所知,唯一的认识,全来自于鬼厌,而鬼厌在此界的名声也不用提了,种种因素汇集一处,恍惚迷离中交织错杂,误导衍生出来,化为一场chūn梦,也并非不可理解。
只是这般,他岂不是变成了俗世yín祀的邪神之属?
这可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了。
偏偏这种稀里糊涂的场面,竟然还真有效果。
沈婉的意识的昏蒙迷幻,一则是潜意识里的羞耻心和本能之yù望作用,一则是其“信力”引发了真文灵符的奥妙,但因其内蕴的信息量太过庞大,超出其所能承受的极限,而她也没有无羽那样扎实的根基,以及《五斗三元真一经》的解析能力,被激流一冲,便污了清明。
可也是这般情境,正代表着她身心完全开放,全无自主的松弛状态。
便如一张白纸,任源自“生死符”的力量,自然流泄,曲折成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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