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虐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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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华南灼(2/2)
    “乌兰?”华南灼皱眉,“这个时辰你应当回去学习舞技。”

    那琥珀色瞳仁的少女咯咯地笑出声,伸手捋了一下乌黑的长,“苍羽,你也来赏月?”

    赏月?华南灼不禁冷笑出声:“你可知这是白日?”

    “白日,未必就没有月光。”乌兰笑意依旧,伸手朝上空一指,华南灼顺着她的指示望去,竟真的在交错缠绕地树枝间望见了一抹苍白。

    他惊呼出声。

    “如何?”那张娇俏面上满是得意,忽然从白石上跃下来,伸手欲抓他的面具。

    华南灼迅速后退一步,忽然就感觉到了面颊上覆盖的冰凉。

    “好生羞涩!还是因为面容丑陋,所以生怕被别人取笑呢?”她笑道,“都说苍竹苑以培养送与达官显贵们的美丽女人闻名,它的主人却是神秘之极,我倒真是想知道,这张冰冷的面具之下究竟会有怎样的容貌?”

    “面容如何,又有什么关系?你我不过是交易而已。”

    “说得没错。”乌兰浅浅一笑,“可我想知道。因为……”她顿了顿,“我想看到真实的你。”

    唇边浮出的是冷笑,然而心头还是无可避免地震动了,他居高临下地与她对视,青铜面具的光泽已久诡异而冰冷。眯了双眼,他忽然觉得今日地乌兰有些不同寻常,似是主动地越过了长久以来的那道防线,想向他表示些什么。

    这样地念头将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你说过,有两种东西,是人们便是穷尽一生也要得到的绝世的珍宝和绝世的美人。那你呢?你也想要得到我吗?”她昂起头,眸中有浅波流动,指尖忽然悄无声息地攀上他的肩头,蜻蜓点水般,落下微妙地痕迹。

    “若等交易完成,你已久想留在苍竹苑,我不会阻止。”他退后一步错开她的手指,“在这之前多说无益。”

    “苍羽,你害怕了?”她放声大笑,“你不敢面对我?你害怕我看穿你地心思?还是说你明明就想得到我,却还要装作一副满不在乎?”

    他不语。

    之前也曾无数次地互相挑衅,用身体、用眼神,挑逗着彼此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明明可以温馨地场景,却非要用最尖锐的刺去伤害,然后在无数次地伤害中磨练出一身的盔甲,即使彼此拥抱得无比贴合,有一道坚固的墙始终不曾卸下。

    所以这一次,无法回答的时候,他依然选择拂袖而去。

    风凉凉地掠过指尖,乌兰没有上前拦他。

    而是任由华南灼穿越过林间静洒的月光,越走越远。

    白日里地月光,瞬间被掩藏

    与荒凉。

    然后他忽然听见了乌兰的声音。

    “苍羽,我们来打个赌吧。”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若有朝一日,我们中的谁对对方动了情,那么那个人就要放弃心中最深的坚持,将自己隐藏的部分完全暴露给对方!”她喊得大声,“怎样,你敢么?”

    动情?

    他没有回头,唇边溢出冷笑。这般隐秘的情绪,若当事人不说,旁人又如何能够知道?这丫头何时变得此愚蠢了?

    “我等着那一日。”片刻,他驻足,冷漠地落下一句。

    身后没有回应。华南灼微觉错愕地回过头,只见阳光与月光交织的绣林里,少女的身影瞬间消散。

    他伸手去抓,然而下一秒便回过神来,这只是他地梦境而已。

    所以他只是更为冷漠地负手立于林中,看眼前的景致一点点的消散。

    新皇登基之后,前来暗杀的刺客统共二十有余。

    然而真正伤到华南灼的,却只有那个一身火红的舞姬。

    notnot漂亮的瞳仁,泛着浅浅的恍若琥珀一般的光泽。如同多年之前苍竹苑清冷月色下那个人影。

    华南灼醒来之时,身边放着一只精致地小盒子。而那盒中之物,在很久之后他远离喧嚣云游四海的岁月里,一直陪伴身旁。

    修长的五指微一用力,揭开盒盖,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散在屋子中。

    那是两枚新鲜的眼珠,色泽剔透,触感微软,恍若上好的琥珀。

    琅轩抱臂由帘后走出,华南灼淡淡瞥他一眼:“做得不错。”

    “只要皇上喜欢,没有什么是得到的。”琅轩宽大的袖袍轻垂而下,施施然上前为华南灼披了外袍,声音平缓,“这东西属下已专门加工过,即使保存个数十年也绝无关系,不过,属下还是希望能够寻到更纯粹的品种。”

    “你……”

    “这东西虽然漂亮,却容易玩物丧志,若有朝一日皇上当真因为此物耽搁了朝纲,属下必定寻来最纯粹的品种然后彻底销毁。大好河山,定胜过这些漂亮地珠子。”

    他轻笑出声:“你是在提醒朕?”

    琅轩恭敬地屈身拜下:“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想知道,在皇上的梦中,究竟看见了什么?”

    “梦?”

    “据说是可以看见心中潜藏地记忆,是隐秘,也是期望。”然而未等他应答,琅轩却已主动地退开。

    准备好的话就这么噎在喉头。

    琅轩再没有提及那个问题,所以,他也不必应答。

    多年的岁月里,对于身边这个亦臣亦友的下属,华南灼极少隐瞒。他们有着相同的愿望,如两株依仗同一面墙生长地藤蔓,彼此相依相靠。所以当他每一次退缩或是迟疑之时,琅轩总能轻易看穿。

    可是就算看穿了,又能如何?

    有些情感,即使知道那是错的,却还是会身不由己。因为情感本就不是理智所能控制,而这也是它长久以来地意义所在。

    能控制住的,唯有不去表示爱。

    固执地维持着遥远地距离,孤傲又决绝地踏上自己的路。

    在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华南灼选择独自旅行。

    他踏过蜿蜒曲折地山路,攀上顶峰,等待云破日出的第一抹感动。

    喷薄的红色,耀眼而夺目,风疯狂地掀动着鬓,吹乱了他的衣衫。他站在山的最高处,伸手便能触及那片绵软的云彩,世间万千恍若足下蝼蚁,数十年光阴只似一梦。

    云淡风轻。

    不知是谁提及的句子,就在这一刻骤然袭上脑海。

    初日渐升,开始有挑夫负着沉重的担子一点一点沿石阶而来,粗旷而豪迈的歌声萦绕山间,夹杂清脆鸟鸣,竟配合得无比妥帖。

    有个小丫头跟随父亲身边,唧唧喳喳地闲扯:“你知道么,据说华南翊为了那苏丹国的公主放弃皇位啦!就这么随手扔下一个王朝,真是要江山不要美人!但据说哦,那苏丹国公主曾服侍过前帝王,也不知对华南是真情还是假意,说不定根本是贪图对方的权力……”话到此一顿,小丫头望着面前走来的高大男子,对方一双寒冰也似的深眸直直盯着自己,让她很是错愕。

    “此话错了。”那男子淡淡道。

    “嗯?”小丫头忽然忘了言语。眼前那张面容竟是如此英俊,修长的脸部线条,高挑的剑眉斜飞入鬓,唯独眼眸深不见底。

    “此话错了。”那人固执地重复。

    “怎么?”小丫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没有人能说苏丹国公主不爱华南。”男子的声音低沉,好似波澜不惊的海面,却又有无数暗潮独自汹涌,“因为爱与不爱,只有她自己有资格判定。”

    就像他曾在寂静安宁的夜晚,对着镜子,轻轻拾起那青铜面具,覆住面容,然后取下,好似有人在看着一般。

    因为爱与不爱,只有自己能够知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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