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孓先生曰:
“客观而论,如果真要以左右来分类,则左者佐也,左则强也,其计左矣;哀左,吊左,‘左,乃陷大泽中’。右者,佑也,右则得福佑矣。”
贵阁下读过一则故事没有?客人来访,问曰:“你娘在家乎?”傻小子答曰:“不在家,去庙里跟老和尚下棋去啦。”又问曰:“晚上回来乎?”答曰:“如果天晚,就在庙里跟和尚抵足而眠。”客人骇曰:“这是啥话?”傻小子以为问他挂在墙上的山水哩,正色答曰:“这是唐伯虎的画。”
好啦,堂堂青年党机关报上,七搅八缠,连唐伯虎先生的画都出了笼。记得谈节育问题的时候,立法院质询上就冒出“黄色为中色,似较优”的有识之徒的谠论,现在唐伯虎先生的画也可以和黄色为中色相媲美矣。政治上的“左”“右”竟然有这种解释,我想台湾大学堂、政治大学堂、中国文化学院的政治系,和行政管理系的教习和学生,都应该每人买一条麻绳,去《醒狮》杂志社门口上吊,死了算啦。
神经文明发展到了极度,眼睛就老望着“古”,动不动古已有之。连原子弹那玩艺,《易经》上都有;至于说民主政治,古时候更有的是,周王朝不明明有共和之治乎?于是左右之分,古也存焉,左者佐也,右者佑也。孑孓先生好象不是在跟别人抬杠,而是在作说文解字哩。这种解法一旦站得住,那真要难坏人矣,德谟克拉西又作何解?艾克斯光又作何解?非洲有个乌干达共和国,乌者安也,干者犯也,达者通也;安犯通,你说这算啥?南美洲有个阿根廷共和国,阿者曲也,根者本也,廷者宫也,曲本宫,你说这又算啥?
随着时代的进步,文字的意义也有所变更,甚至赋给它一个新的意义,不能一头栽到古人怀里撒泼撒赖。如果一定要按说文解字来诠释现代化的字意,则党字尚黑,孔丘先生曰:“君子群而不党”,凡党都不是君子干的,则青年党就糟了糕矣。
──大学堂政治系的学生老爷,假使求生心切,不肯上吊的话,则我建议,如果遇到上政党政治起源这一类课时,或讲到英国议会政治时,最好联名备函,请孑孓先生于“机关枪四放”之余,抽暇去旁听旁听,免得他再把什么话当作唐伯虎的画,不知各位尊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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