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一千多名精壮大汉正在忙碌着,一艘艘战船驶进了内港。借着燃起的篝火,梁明还能看到港口的炮台上,值夜的兄弟们的身姿依旧挺拔。
岛上的住宅区也同样有人在忙碌着,数百家属正加紧将晾晒在外面的鱼肉干搬进仓库,而后勤部的工匠则在将一些小型的用具抬回库中,至于那些大件还是等天亮了再说吧!
一刻钟后,四名卫士赶了回来,他们是被梁明差去报警了,他们身后还跟着五人。他们梁明自然熟悉,是他手下的五大头目。
柴坤,柴璐娘的弟弟,梁明的小舅子,同样也是船队左队的统领。身高七尺有余,胸间宽厚,膀背重实,精神足满。逆鬓落腮的须子,形似钢针,好似铁线,一对大耳衬得长相很是凶恶。
王权,船队右队统领。原本是山东绿林道上的好汉,被梁明救过后便跟随左右很是得力。双肩抱拢,眉分八彩,要是在梁明来的那个年代就对是帅哥级的。
柳风,岛上的钱粮总管,是最早和梁明下海的一批人。受过重伤,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却也捞了个根子,腿脚不怎么利落了,所以就改作了钱粮。
张建科,后勤的正主管,是梁明从登州水营拐来的,主管船只。
何亚东,后勤的副主管,京师人。原本是工部下属的工匠,主管枪炮。
“二哥,耽误事不?”柴坤人还未到,就嚷了起来。“可别误了咱们的大事呀!”他是梁明的小舅子,整个岛上小三千号人马,也只有他能这样。
王权四人同样一脸的焦急,这昨天才送走了王伦的结盟使者,正准备大干一场呢!老天却来了这一手。
大海不比6地,无风浪还高三尺呢?这大风要是一刮,就凭大秋岛上的这些战船是绝对经受不起的。
淡淡的一笑,梁明不在乎的说道:“没事,过个六七天咱们照样出海,登州府逃不出咱们的手心。”此事梁明已经策划了近三年,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而这东风就要刮起来了。
18世纪下半叶,清王朝经历了康雍乾三朝的鼎盛时期后,由盛转衰,逐渐走下坡路,社会矛盾进一步激化,统治机构更加**,致使下层民众起义活动日趋频繁激烈,终于在山东爆了王伦领导的清水教反清起义。
乾隆三十九年,寿张县等地年岁歉收,地方官妄行额外加征,民众普遍不满,王伦便乘机聚集教徒,准备起义。
就在昨天他们刚刚送走了王伦的特使梵伟和尚,双方商定于九月初五(历史上是十月)举事。但梁明知道王伦因事前不密,在八月末便已起事,到了十月份已经被清廷镇压下去了,这却不当误他应下盟约。
造反,在古代乃是十恶不赦之罪,不但要自己掉脑袋,而且要是抄家灭族的。所以说来该是一件天大的事,可在大秋岛却不同。不说他们现在已经是在做掉脑袋的买卖,就单单凭梁明对大秋岛的控制力,同清水教的结盟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柴坤五人听得梁明这么一说,顿时松了一口气,仅仅是六七天自然碍不了大事。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造反之事对于他们这些打小活在皇天之下的人来说绝对是一种割绝,割绝人格。将他们心中的那份数十年养成的畏惧除去,这比割掉他们身上一块肉都难。纵然义无反顾的答应造反,但在他们心中,紫禁城中的乾隆皇帝依旧是天。所以,他们在会对暴风来袭如此看重。若是暴风一刮十多天,误了约定的时日,说不定他们心中还会认为是老天爷降罪呢?
………………
月过中天,喧闹的大秋岛渐渐安静了下来。战船已经全部开进内港,物质资源也大都被收进库中,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的众人各回各家,那点点的灯光若是风中的蜡烛呼呼闪闪的灭了……
送走了柴坤他们,梁明依然站立于望台上。陷入黑暗的大秋岛如同一只狰狞的猛兽,静静地潜伏于大清这个庞然大物身边,只等着一个机会……如今机会来了。
真应该好好感谢感谢古龙岗,要不是他的那本《迹》自己怎会知道乾隆三十九年八月末的山东王伦起义,当然也该谢谢百度大神,若不是它的包藏万卷自己又怎会查的一清二楚。“哈哈哈”,梁明忽然大笑起来……
蓦然,梁明的笑声停住了,如同嗓子眼中被塞进了一个滚圆的鸡蛋。挥挥手让身边的四名卫士退下,梁明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门。悄悄地合上房门,他萧然无声的靠近了床边,掀开了幔帘一看,柴璐娘睡得正酣,看来刚才的大笑并没有吵到她。
顺手将披在肩上的长衫搭在一旁的扶手上,梁明慢慢的躺了下去,轻轻的搂住她,一股家的温馨弥漫在梁明的心房。“咱们就要报仇了……”,梁明无声的说道,心里再次浮现出于那个熟悉的身影,“大哥,我就要给你报仇了……”迷糊间他似乎回到了五年前,那是乾隆三十四年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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