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一家接旨后不久,有人高声道:“淮南王太子迁携翁主陵到。”
陈珏微微错愕之际,刘迁和刘陵二人已经走进奠堂,按礼节行过礼之后,刘迁又对韩颓当之子说了几句话,刘陵却一眼看到韩嫣身边的陈珏,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缓缓走到韩嫣身边问候了几句,目光却时不时扫过陈珏身上。
韩嫣的父亲一向体弱,强自支持了数个时辰之后竟然晕了过去。韩嫣的嫡兄韩则忙命人将之扶走,刘陵见了心中微微一动,对韩则道:“令尊纯孝,竟伤神至此,刘陵心中实在敬佩万分。”
韩则虽然心中悲痛,抬眼时却为刘陵美貌所惊,口中只道:“这,我……”
刘陵面上飞快地闪过鄙夷之色,但她见韩则之父体质甚差,弄不好几年之内韩则就会成为新的弓高侯,仍耐着性子与韩则交谈了几句。一旁的韩嫣见韩则和刘陵在他敬爱的祖父灵前相谈甚欢,顿时心中愤懑,一双眼狠狠瞪着韩则。
韩则余光正好扫到韩嫣的神情,又见此时正是午时,堂中除了陈珏和刘陵刘迁再无其他外人,便道:“二弟,祖父尸骨未寒,你就用这种态度对待为兄吗?”
韩嫣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喝道:“大哥如此说我,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因刘陵在侧,韩则挺起胸膛,道:“以亲论,我是你兄长,以身份论,我是堂邑侯世子,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
韩嫣闻言不由咬牙,竟不顾身边还有外人,道:“你是世子又怎样?同是祖父亲孙,你在他灵前与女子谈笑,我就没有资格说你吗?”
韩嫣此话一出,刘陵和刘迁脸上也尴尬起来,韩则脸上顿时挂不住,恨恨地道:“好好好,今日我这个做哥哥的就代父亲教训教训你。”说着,韩则便握起拳头要对韩嫣动手。
一边的陈珏想起数年前韩则便有苛待韩嫣的前科,心中不由暗怒,更为故去不久的韩颓当不值,立刻上前一步掐准韩则手腕,道:“你不要太过分!”
韩则猛地用力,他的手腕却不曾挣脱出挣脱出一丝一毫,大惊之下只得色厉内荏地道:“陈珏,就算你是太子妃亲弟也管不到我韩家的事吧?”
陈珏听了一怔,心里顿时醒悟是他鲁莽了,但形势如此也不容他退缩,于是道:“我不过是看不惯你以身份压人罢了。韩嫣允文允武,他日凭功劳封侯不在话下,别说你还只是世子,就算他日你升了一级也不过是借韩老将军余荫而已,若是凭真本事的话……”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后才一字一顿地道:“凭君莫话,封侯事。”
“你……”
正在韩则要恼羞成怒之时,刘陵一脸不安惭愧之色地道:“一切都是误会,都怪刘陵不该在先人灵前说无关的话,几位快不要吵了。”
陈珏冷冷看了刘陵一眼,松开韩则手腕之后又跪在韩颓当灵前叩了三个头,才走到韩嫣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韩嫣,我本不该插手你家家事,惊扰老将军英灵,对不住了。”
韩嫣闻言,却不说话,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陈珏知道他不再适合留在这,便正了正色,作揖道:“今日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区区先行告辞。”语毕,陈珏见韩嫣点头,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便转身大步离开。
出得弓高侯府,陈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今日火,也有几分是为这段日子以来纷杂的诸事而迁怒于韩则。一阵微风吹过,终于让陈珏的心情彻底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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