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双望着杨过的身影越来越远,蓦地里一种极其锥心、不可名状的痛苦袭上心头,想起当初这可恶又嚣张的男人在厢厅对自己示弱;在林中明明能擒住自己、却故意上当被捉,又在自己身中剧毒后,及时挺身相救;在山谷中,那人为自己吮毒、治伤;还有营帐里的一幕幕温存……种种画面,一张张在脑海中展开,而那最后一页,竟然是眼前的惜情别离么?渐渐然,一个早已种入心田地念头不可抑制的跳出来:原来,自己早就不知不觉的、不可自拔的欢喜上那人。
六名侍女见她突然香腮淌泪,都是大为不解。一名大胆地女子轻声说道:“姑娘,咱们该回城啦!”陆无双蓦地里一惊:“不好!若是就此回城,只恐日后再难相见。”当即精神一振,从怀中掏出一枚符令交给她,道:“你们可以此符为凭入城,再求见郭夫人,请她将此令交给桃花岛主。”
那女子甚是机伶,承手接了符令,招呼五女纵马南行。陆无双见众女奔行渐远,猛地拉缰掉转马头,扬鞭疾驰而去。
李逍遥一行人急驰半日,在西县择了一间客栈住下,吩咐店伴买来两件白色僧袍、两件汉人衣服,各自换衣穿上,草草吃一顿酒饭,便各自睡下。次日早晨,四人聚在李逍遥房中,相商事宜。杨过昨夜从欧阳锋口中得知那《葵花爆典》一事,乐得一宿兴奋难眠。此时一见李逍遥,便不免忆起那一记损招,率先向他奸笑两声,道:“老大,你果然深谋远虑、阴险毒辣、卑鄙无耻、毁人不倦,我和你一比,真是太太纯洁了。”
李逍遥双手分摊,笑道:“过奖,过奖,为兄愧受了。”又问道:“陆姑娘不在,你昨晚不难熬罢?”杨过见他眼中笑意正浓,心知义兄存心要瞧自己的笑话,登时没好气道:“还能怎样?夹着枕头照睡,醒来满嘴口水。”李逍遥“嗯”的一声,心中若有所思,侧头道:“还能开玩笑,看来你果真无甚大碍。”
谈说间,忽听得远处有人高声叫道:“好兄弟,你在哪里?快快出来,杨过,姓杨的小子哪!”呼声初时发自东边,倏忽之间却已从西边传来,连续不断。二人愕然相觑,心中惊讶:“老顽童?他来作甚么?”揭开窗棂,只见周伯通纵跃于房楼街道之间,面色焦躁,倒似是身有急事。
李逍遥朗声说道:“老顽童,可要老衲相帮?”周伯通一见是他,哈哈大笑,道:“臭和尚,你不在鞑子那里,来此作甚?”说着身子一纵,轻飘飘的飞上窗前,扬起窗门,伸手将桌上的烧鸡抢了过去,放人口中大嚼起来。
李逍遥等他吃完,笑道:“你还没告诉我,此来是要找谁?”周伯通哈哈大笑,又端上身前的烤肉,一块一块的吃个干净,才道:“你识不识得李逍遥和杨过?”李逍遥道:“他们和老衲作对,怎的不识?”周伯通拍手笑道:“那好极了,你快说他在那里。我要找他说话。”
李逍遥摇了摇头,道:“老衲和李居士神交颇久,心中好生敬仰,盼能有缘相见,也好请教一番。”周伯通白眼一翻,叉手道:“你这和尚罗哩罗嗦作甚?到底见到他没有?”李逍遥笑道:“老衲只知此人去往藏边,余者一概不知。”周伯通愕然道:“好兄弟去藏边作甚麽?”
李逍遥微微一笑道:“简单得紧,他已给我金刚宗的长老擒住,正自押往藏边。”周伯通仰天哈哈大笑,只吹得白须根根飘动,道:“臭和尚胡吹大气,我那兄弟武功天下第一,你那甚么和尚便能擒住他么?好不害羞!”李逍遥不以为意,伸手摆弄窗前盆花,道:“一个或许不能,两三个呢?四五个呢?你还以为区区一个李逍遥,逃得过他们地掌心吗?”
周伯通怔了一怔,随即大喜,悄声道:“他被关在那里,你知道么?”李逍遥奇道:“你想救他?”周伯通笑道:“是啊。这小子数日不回城,害那几个小奶奶日日夜夜担心受怕,整天对着观音娘娘拜了又拜,那小子还是不见人影。完颜姑奶奶急了,催着老顽童出去寻人,说我要是寻不着,她就念紧箍咒。老顽童一看没辙,只好灰溜溜地出来啦。”杨过哑然失笑,心想:“甚么紧箍咒?怕是四张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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