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遥未经多想,道:“‘九花玉露丸’虽具解毒神效,却不能根除后患。”从怀里摸出一个光洁瓷瓶来,说道:“这‘九转熊蛇丸’为治伤圣药,当年我在终南山悟道之余闲来无事,顺手炼制了一些,全装在瓶内,妹子,你且当作见面之礼好生收着,来日或可派上用场。”说着便递给程英。
程英本要推辞,想到这是对方一片爱护之意,陆无双又在旁边催促,只好道声谢,接过瓷瓶,心中掠过一丝甜意。
李逍遥看了陆无双一眼,笑问:“无双妹子,你要些甚么心爱之物,可以和我说,只要力能所及,自会为你办妥。”
陆无双听他这么说,当即朝程英挤了挤眼睛,狡黠一笑,走上前道:“李大哥,表姊养的小鸟儿还在么?”
程英听表妹好端端的提起那只鸟来,一时不知所以,忽然见她神色促狭,知道表妹是有意为自己搭桥牵线,少女心怀转了几转,又是惊喜,又是害羞,嗔怪的向她投去一眼,示意不可过分。
李逍遥已转过去,背对着程英,觉察不出身后的异样,只道陆无双年少心性,自然喜欢一些希罕少见的物事,点头道:“它长的很好,待会咱们一齐回客栈,便可见到了。”
三人边走边叙,只一会儿工夫,远远看见一男一女立在空地上招手,程英、陆无双俱是喜出望外,疾足奔至,拉过那女子走到远处说话,只扔下那男子呆在原地,脸色尴尬。
李逍遥先前只为救那女子,并未注意旁人,但见那男子湛蓝长袍,腰间围带,右下处倒挂一枚玉坠,一表儒雅温文长相,登时大生好感,上前抱拳施礼,道:“在下李逍遥,请教兄台尊姓?”
那青年公子见有人和他说话,急忙还礼,道:“不敢,在下姓莫,名青玄,她是在下胞妹,唤作明月。”
李逍遥微笑道:“莫兄,我有意在酒楼摆上一桌,为我两位妹子与贵兄妹接风洗尘,不知莫兄可有这份雅致?”
莫青玄喜出望外,道:“李兄神剑威名,江湖上人人皆知,能与李兄这样的英雄结识,那是再好不过了。”
李逍遥淡然一笑,道:“莫兄过奖了,区区薄名而已,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身外之物罢了,何足挂齿?”
莫青玄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李兄见多识广,可知那二人是谁的门下?”
李逍遥道:“他们师承忽必烈麾下的蒙古国师金轮法王,颇有两下子。适才持金刚杵的那位是二弟子达尔巴,天生神力,武功勉强够看。使扇的是三弟子霍都,本事就差的远了,才二流角色罢了,不敌对方便使暗器,难成甚么气候。”
莫青玄见他神情笃定,不由奇道:“李兄,那金轮法王能当上蒙古国师,想必武功奇高,你似没将他放在眼中,莫非他是徒有虚名之辈么?”
李逍遥左手当胸一划,望一望星天,哂道:“高甚么高?他若是将金刚顶宗的‘龙象般若功’练到第十层,还可称个‘高’字。可至今尚未功成,只会拿五个轮子来吓唬旁人,连功力低他一筹的郭靖都敌不过,我要胜他又有何难?”
莫青玄微微一惊,却见三女有说有笑走了过来,身后赫然跟着二武,便不复多问,大步走到当前,问道:“陆姑娘,我妹子可还身有余患?”
陆无双咯咯笑了几声,双手将那莫姓女子推到他对面,道:“有李大哥在,莫姊姊还有甚么医不好的?”右肘轻轻往程英腰间推一下,问道:“表姊,你说是么?”
程英见她又捉弄自己,不觉心中微微着恼,正色道:“表妹!”
陆无双冲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便即略作收敛,不再多言。
那莫家女子看了李逍遥一眼,姗姗走近道偌,等到李逍遥还过一礼,便退到程英身旁陪她说些体己话。
当下李逍遥一行人离了恶熊峡,向南慢行,一路上灯火通明,夜市热闹,彼此有说有笑,不一会工夫已到客栈。灰衣少年已立在门外,见李逍遥回来,径自走到他跟前,带着众人上了楼梯,择了一面圆桌坐下。
李逍遥点了一些酒菜,又吩咐徒弟去楼下买些熟牛肉,径自走到欧阳锋房内招呼他入席,欧阳锋说自己的武功隐有突破,需静心闭关数日,将李幸君交到李逍遥手里,打发他出门。
李逍遥也不勉强,抱着小幸君入了自己房内,替她换了一身衣物,叫醒沉睡中的五彩鸟,问道:“迦楼罗,救你的小姑娘来了,你可要去见她一见?”
五彩鸟一听,精神抖擞,问道:“小……英……英?”
李逍遥笑着点了头,道:“是她,还有几个同伴。”
五彩鸟唧唧唧叫了几声,肉翅一扇,飞落到他肩膀,一起入了座。程英与五彩鸟数年不见,心中甚是挂念,甫一碰面便抢着抱去,同它交谈聊话,莫明月、陆无双心中好奇,也附了过去相陪。
李逍遥喝了几杯酒,夹了一片鸡肉塞入婴儿嘴里。
李幸君已有两岁多,牙齿渐齐,小嘴咀嚼几下便吞入肚里。李逍遥见她吃相有趣,哈哈笑了一阵,索性将她放在腿上坐着,低头在她额头亲了几下。陆无双夹菜吃了几口,见他怀中婴儿长得粉嫩可爱,问道:“李大哥,这小孩儿是……”
李逍遥忙着喂小幸君喝汤,头也不抬,道:“是我去年收的义女,你要和她玩玩么?”
陆无双天性活泼,虽已长成少女模样,童心犹在,当下拍手笑道:“那好啊,李大哥,快把她给我!”当下将李幸君接过,与莫明月一齐逗弄着怀中婴儿。
莫青玄见那婴孩小脸甚是娇美,不由微微一笑,给李逍遥斟了一杯酒,道:“李兄,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解惑。”
李逍遥看了他一眼,问道:“甚么事?莫兄不妨直言。”
莫青玄道:“那两个蒙古人作恶多端,企图坏了英雄大会,李兄既已将他二人擒住,为何又放走?”
李逍遥将杯中之酒仰头饮尽,道:“他们不过是小鱼小虾罢了,不过是听令于金轮法王,难成甚么气候,杀之无用。况且……”又斟了一杯饮下,道:“那霍都身为金轮座下三弟子,却是天性薄凉、阴狠无情之人,有别于达尔巴的憨厚淳朴,既然可任金轮驱使,何不能做我的棋子?留他一命,自然是另有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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