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剑侠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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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终南夜话(新)(2/2)
    群道纷纷下跪,道:“弟子拜见师叔!”

    郝大通转头见丘处机手持长剑,从墙外跃了进来,叫道:“师哥,留神!”提醒他防范李逍遥突然袭到。

    龙女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团冰绡般的物事,双手一分,带上手套,道:“你这老道倒也爽快。”一句话说完,左掌已抓住丘处机的长剑,手上使劲。

    丘处机力透剑锋,二人手劲对手劲,喀喇一响,长剑折断。但小龙女也是震得手臂酸麻,胸口隐隐作痛。只这一招之间,她己知丘处机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师门“玉女心经”未曾练成,实是胜他不得。

    丘处机又一掌扑到,忽然一股刚烈劲风自右扑至,不敢硬接,使出“金雁功”翻空后跃,他甫才落定脚跟,忙即凝神看去,见到李逍遥背负重剑立在身前,问道:“阁下是谁?”

    李逍遥对丘处机此人并无大多厌恶,见到他发问,只道了一声:“李逍遥!”走到杨过跟前,挽过他的手,道:“二弟,咱们走!”

    丘处机喝道:“阁下且慢,这孩子本是全真教弟子,你叫他到那里去?”

    李逍遥头也不回,道:“我再重复一遍,今日始起,我二弟是我二弟,你全真教是全真教,从此路分两途,各不相干,如再有人多舌多嘴,有如此树!”突然间举起玄铁重剑,噶剌的一声巨响,手起剑落,竟尔将身后的大树劈为两段。

    群道见他一剑竟有如斯威力,不由都惊的呆了,若他以玄铁重剑劈断石头,倒还罢了,但他一剑劈断粗如磨盘的树木,其中难度比之前者又不知高出几何,又想若是此剑劈到人身上,可谓必死无疑,一时间个个怔住,都自面面相觑。

    丘处机也给吓了一跳,额头不知不觉生出冷汗。

    李逍遥趁着众道士一愣神的空当,左手抓住了杨过腰带,右手携了湛泉剑,身子腾空飞起,眨眼的工夫便消逝无踪。小龙女也拉过孙婆婆,双足一登,轻飘飘的飞出墙头。

    四人一齐出了重阳宫,绕过终南山后的活死人墓,坐在一颗大树下面生火停歇坐下。

    李逍遥想起神雕与五彩鸟尚在山下,吩咐杨过照顾孙婆婆,自己忙奔到山道寻到二鸟,半会时间便回到树下。杨过见他带了神雕和一只五颜六彩的鸟过来,长奔过去,问道:“大哥,这是甚么鸟?长得这般好看!”

    五彩鸟听他赞美自己好看,翅膀轻飞两下,落在了杨过的肩头,咿咿呀呀的叫了几声。杨过听它声音悦耳之至,心中好是欢喜,一把将它抱住抚摸羽毛。

    五彩鸟双眼微眯,伸嘴在他手心啄了几下,振翅飞到李逍遥左臂上落下,神雕呱呱叫了两声,向火堆凑近。

    李逍遥一面向火中添加干柴,一面望向杨过,问道:“二弟,孙婆婆和龙姑娘呢?”

    杨过道:“孙婆婆说备些干粮衣物过来,龙姑娘……龙姑娘……”连道了两声“龙姑娘”,又低头踌躇一番,抬头问道:“大哥,我有一事不明。”

    李逍遥沉吟一会,道:“你说说看。”

    杨过道:“大哥,这龙姑娘待人为甚么总是冷冰冰的模样?”

    李逍遥问道:“二弟,你可记得我跟你提及过,‘玉女玄功’这一门功夫?”

    杨过想了一想,眨眼问道:“大哥,你说龙姑娘练的是‘玉女玄功’?”

    李逍遥点头道:“不错,人之所以为人,皆因天生有情,喜怒哀乐由心而发,无须勉力自制,这‘玉女玄功’却是逆天而行的法子,将人的诸般情感完全压制,或许初时进展极顺,若是再练下去,早晚必臻万劫不复的境地。”

    杨过吃了一惊,咋舌道:“乖乖!邪门!邪门!若是要我想哭不能哭,爱笑不许笑,我宁愿死的好。”

    李逍遥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道:“那古墓派玉女功养生修炼,有“十二少、十二多”的正反要诀: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语、少笑、少愁、少乐、少喜、少怒、少好、少恶。多思则神怠,多念则精散,多欲则智损,多事则形疲,多语则气促,多笑则肝伤,多愁则心慑,多乐则意溢,多喜则忘错昏乱,多怒则百脉不定,多好则专迷不治,多恶则焦煎无宁。那龙姑娘自幼修为,无喜无乐,无思无虑,功力之纯,纵是她的师祖林朝英女侠复生,也是多有不及。”

    杨过奇道:“那是为何?”

    李逍遥道:“二弟,你可察觉到,那位龙姑娘功力不及丘老道,却能将他长剑震断?”

    杨过正色道:“这有何难?功力不及,便不能以招式精妙取胜么?”

    李逍遥笑道:“龙姑娘招招式式均能克制全真教武功?,这又是为何?”

    杨过耷拉着脑袋,想了半响,仍是不断摇头。

    李逍遥吸了一口气,轻手抚摸五彩鸟的羽毛,道:“当年林朝英女侠对王重阳心存爱慕,王重阳以抗金大业为重,不愿拘于儿女情长,只有将林女侠的情意埋藏心底。林女侠伤心欲绝之下,为克制住对王重阳的思念之意,才创下这门至阴至寒的功夫,又恨他决绝若斯,是以玉女心经中的一招一式皆将全真派武功克制的死死。”

    杨过不解道:“这又何必?只要他道出原委,林女侠未始不肯助他。”

    李逍遥看了他一眼,叹道:“二弟,你将世事看的过于简单了,若要你一辈子藏着一个终日见不到阳光的地处不出来,你可愿意?”

    杨过吓了一跳,道:“大哥,真有这样的所在?”

    李逍遥往火堆里添了几件干柴,道:“怎的没有?你不曾看到那位龙姑娘的肌肤似无半点血色一般?”

    杨过吞了一口唾沫,眨眼道:“那你还说我跟她有缘?该不是骗鬼罢?”

    李逍遥将五彩鸟抱在怀中,贼笑道:“若是没有缘分,你跟她有相见之日么?”

    杨过大叫不依,道:“大哥你诓我!照此说,我和你岂不是断背的?”

    李逍遥一掌照他脑门拍去,笑骂道:“断背?甚么乱七八糟的?你个臭小子!以后别说我认识你。”

    杨过也觉察自己出言不妥,转了话题,又问道:“那林女侠后来怎样啦?”

    李逍遥道:“林女侠独居古墓而创下玉女心经,虽是要克制全真派武功,但对王重阳始终情意小减,写到最后一章之时,幻想终有一日能与意中人并肩击敌,因之这一章的功夫是一个使玉女心经,一个使全真功夫,相互应援,分进合击。她当日柔肠百转,深情无限,缠绵相思,尽数寄托于这章武经之中。双剑纵横是宾,携手克敌才是主旨所在。”

    杨过眼前一亮,道:“大哥,你莫不是暗指林女侠已有了与王重阳并肩临阵、共举抗金大业的念头?”

    李逍遥笑道:“你能猜出这一层,也颇不简单。”仰天吸了一口气,叹道:“可惜她没能等到王重阳便含恨逝去,后来王重阳得知真情,便返回古墓痛苦一场,闲适之时见到了林女侠的遗刻,但见玉女心经所载武功精微奥妙,竟尔招招都是全真教武功的克星。便独入深山,花下三年时间精研破法,却始终组不成一套包容内外、融会贯通的武学,待到十余年后多得九阴真经,便将此中破解玉女心经的法子,载于古墓之中,言道:‘玉女心经,技压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此后深自谦抑,常常告诫弟子以容让自克,虚怀养晦之道。”

    杨过“呸”了一声,道:“全是放屁!赵至敬这臭道士,大半年来半点武功没教我,反说我入了邪派,甚至扬言要废去我的武功。”

    李逍遥剑眉一皱,问道:“先前你干么又不说?”

    杨过撇嘴道:“他硬说我入了邪派,我怎又肯白白受他冤枉?终有一日等我武功练成,非亲自去做几件邪派之事给他瞧瞧,好叫他也尝尝打落牙齿混血吞的滋味儿。”

    李逍遥想了一想,轻轻点了几首,道:“咱们逍遥派中人,原也没这许多繁文缛礼,他人言是正是邪,大可不必理会,为人处世,唯求无愧于心。二弟你可明白?”

    杨过低头一想,问道:“大哥,我若是日后闯了大祸,武林中人纷纷喊叫要杀我,该如何自处?”

    李逍遥知他仍担心反出师门一事,道:“这也容易,你只需推到为兄身上。”

    杨过心中一惊,起身道:“大哥,这怎么使得?”

    李逍遥轻轻摆手,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何使不得?况且那些个武林中人,嘿嘿,他们多半或为立山头以自保,或为江湖仇杀搅得人心惶惶,说到内斗的功夫,则是一等一的高手,真值得放在我眼里的没几个,他们死了便死了,有甚么好怜惜的!”

    杨过心中感动,想道:“大哥如此待我,今后可要好好报答。”过了一会,问道:“大哥,你瞧上眼的是谁?”

    李逍遥道:“一是你郭伯父;二是北丐洪七公,除此再无第三个人。”

    杨过奇道:“洪七公前辈好说,可怎的郭伯伯也在其列?”

    李逍遥起身来回走了几步,道:“当今世上,常有人自称大侠,或互吹捧为大侠,这等小人多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自古至今,那些人分明武功盖世,却不为国家出半点力,要么隐居山林,要么仇杀江湖,整天忙于计算个人恩怨得失,不过欺世盗名者矣。放眼当今武林,真正称的上“大侠”二字的不过寥寥几人,你郭伯伯算一个。”

    他见杨过听的入神,又道:“为国为民,侠之大者,这是你郭伯伯亲口说出的话,我当日虽与他敌对,心中仍是敬佩他在大义上的为人,你可知是为了甚么?”

    杨过想了一下,说道:“大哥指的是……抗蒙大业么?”

    李逍遥点头道:“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便是他忧国忧民的一片赤子之心,百折不绕,九死不悔!二弟,你要明白,人活在世上,生下来皆有自身的使命,活着,不必求流芳百世,只求在短暂的生命之中,绽放出最耀眼灼目的光芒,纵使死后化作一堆黄土,也能直面天地鬼神,此是为兄从书上读到一位大英雄以身殉城时所悟,你可记住了?”

    杨过听得热血沸腾,激动道:“是……大哥……我省的了。”

    李逍遥见他面有倦色,又见天色已亮,道:“二弟,你先行去睡,我去下山买些日需用物回来。”走到神雕跟前,道:“雕兄,有劳你替我照顾二弟。”神雕“呱呱”叫了一阵,径自走到杨过身后。

    那五彩鸟喳喳唧唧叫两声,飞到李逍遥肩膀,尖嘴轻轻啄他耳朵。

    李逍遥伸指弹一下它的羽翼,笑道:“小东西,就知道你耐不住寂寞,好好,咱们走罢。”

    杨过目送一人一鸟下山,走回树旁坐下,喃喃道:“为国为民,侠之大者,郭伯伯当真了不起。”他兀自神往之际,有人在身后说道:“过儿,你不是恨你郭伯伯么?又怎说他了不起?”

    杨过向后一看,见孙婆婆不知何时临近,笑着上去搀著她胳膊,道:“婆婆你怎么来啦?当心你的伤势。”

    孙婆婆自小将小龙女抚养长大,直与母女无异,但小龙女十八年来过的都是止水不波的日子,兼之自幼修习内功,竟修得胸中没了半点喜怒哀乐之情,后来与孙婆婆沟通愈加减少,一天下来说不上三句话。她心中着实寂寞,见到杨过这孩子待他亲切,感动的将他抱在怀里,眼中流出泪水,连道:“好!好!你这孩子真是乖巧可爱,全真教一群王八蛋当真狠心,竟下得了这般狠手!”

    二人共度患难,只觉纵使为了对方去死,也是心中甘愿。

    杨过指着神雕,道:“孙婆婆,这是雕兄,我大哥的剑术就是出自它授。”

    孙婆婆本对李逍遥的武功敬佩有加,又听杨过说起他的剑术师承,登时讶异无已。

    神雕咕咕叫了几声,翅膀扇动几下,情态得意不已。

    杨过看不过去,低声道:“切!给点阳光你就灿烂!”忽听有人在树上喝道:“臭小子,忘了我说的话么?日后发牢骚不可偷偷摸摸,只许光明正大!”

    李逍遥轻轻跃至树下,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杨过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心道:“在你身前光明正大发牢骚?我敢么?”

    孙婆婆走到李逍遥跟前,道:“年轻人,多谢……”

    李逍遥抬手打断,道:“救助老人家本是天经地义,何必如此多礼?婆婆若不嫌弃,唤我逍遥便是。”

    孙婆婆连连点头道:“甚好!甚好!逍遥,你兄弟二人就在此住下,我就去造饭罢。”

    李逍遥点头道:“一切有劳婆婆了。”

    当下二人二鸟目送孙婆婆离开,那五彩鸟竟低低吐出一句:“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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