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莎莉文老师是3月份去尼亚加拉的。站立在高崖上,俯视着瀑布飞流直下,只觉得空气震颤,大地摇撼,此情此景,我的心情是无法言传的。
许多人都迷惑不解,一个又盲又聋的人如何欣赏尼亚加拉瀑布的壮观景象呢?他们总是这样问我:“赏心悦目的景色和美妙动听的乐曲对你有什么用呢?你既体会不到波涛的汹涌澎湃,又领略不了它们的呼啸怒吼,对你而言,它们又意味着什么呢?”事实上,很明显地,它们对我意义重大。就像“爱”、“宗教”和“善良”无法斤称斗量一样,同样,它们对我的意义也是不可估量的。
这年夏天,我和莎莉文老师以及贝尔博士一同参观了世界博览会。小时候一直梦寐以求的许许多多的幻想,在参观的那些日子里都一一实现了,在我单纯的心灵深处留下了美好的回忆。世界各地的种种奇迹在我面前展现出来,一切恍然如梦,似乎每天都在周游全球。我可以用手触摸那些凝结着人类劳动和智慧的展品。
我很喜欢博览会的万国馆,就像《天方夜谭》里的世界,每走一步都有新鲜奇特的事物。那里有个奇特的市场陈列着欢乐神和象神,书本中的印度在此重现;那里设有开罗城、金字塔和清真寺的模型,还有缓缓而行的驼队;再过去就可以看见威尼斯的环礁湖。每天华灯初上,城市和喷泉笼罩在灯光下,我们就驾驶着岸边的一只小船,在湖上泛舟。离小船不远的地方有一艘北欧海盗船。以前在波士顿,我曾经登上过一艘兵舰,不过我更感兴趣的还是这只海盗船,因为船上只有一个水手,他一个人负责一切,不论是风和日丽还是狂风骤雨,他都义无返顾地勇往直前,百折不屈。他一边高喊“我们是海上英雄”,一边使出浑身解数和大海抗争,表现出坚定的信心和激昂的斗志。与此截然不同的是,现在的水手完全成为机器的附庸。“人只对人感兴趣”,这也许是人之常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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