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往往能满足企业管理者片刻的虚荣心，但会导致不必要的交往，那样会耗费很多时间、精力，还有成本支出。有时候为面子支付的成本是很可怕的，很多事实证明，熟人关系是超越制度而且破坏制度的。
熟人关系是有选择地超越规则，熟人越多的地方，制度越无法遵守，结果只能靠习惯和传统文化来进行约束。所以这对民营企业来说影响巨大：熟人用得越多，越会依赖内部的熟人关系，制度成本就越高，而且制度被破坏的可能性也就越大，甚至根本没有办法建立制度文明。执行最好的是投资制度，因为投资是由董事会决定的，董事会的人跟经理平时没什么交往，都是生人，关于投资一定要董事会批准，执行率是100%。
民营企业喜欢用熟人，还有一个原因，他们喜欢用忠实的人，强调人和人的忠诚关系，而在熟人中最容易形成这种忠诚关系。这是为什么呢？在早期民营企业发展过程中，由于法律法规没有跟上民营企业的发展脚步，所以他们只能通过人来获取基本保障。而这种保障的终极目标是结成相互忠诚的关系，特别是员工对于老板的忠诚关系，以此来应对制度的不确定性和外部环境的不公平性，提高企业自身的凝聚力和竞争力。这种忠诚并不是对所有员工来说的，而是在所有员工里挑出一小部分人，然后让他们变成对自己私人忠诚甚至变成家里人，而把其他的大多数变成生人，让他们遵守制度和规则。
民营企业的老板强调个别人对他的忠诚，是因为个人缺乏安全感，需要少数忠诚的人来帮助他做一些事情。中国民营企业之所以如此重视忠诚问题，往往是因为对制度没信心、缺乏必要的安全感，他们只能采用被动的防御措施以及企业经营中不得已的手段。但是一些老板对这种忠诚过分使用，从而导致与公司内部少数人结成特殊关系。从长远来看，这种特殊关系对公司经营是不利的。不按照制度办事，越忠诚的人越容易超越制度，最后会使企业内部发生混乱，企业成本不断上升。
这样的情况，在万通的成长经历中也同样出现过。由此，冯仑认识到一个规律：熟人多的公司，执行力度就不好。很多民营企业的领导人即使明白了这个道理，但仍然摆脱不掉“熟人文化”。企业熟人用得越多，越相信内部熟人关系，结果制度成本就越高，而且制度更容易被破坏，建立制度文明也更加困难。冯仑说：
做公司要尽量培养“生人文化”，而不是“熟人文化”。中国企业不能令行禁止，就是因为大家都是熟人，制度没法执行。西方在这一点上就比较好，都能按照制度办事。
既然“熟人文化”存在着种种弊端，那么如何才能成功解决这个问题呢？冯仑认为，职业化是解决这一问题的一种有效方法，因为职业化提倡“生人文化”。职业化的管理是要靠程序和规则来管理企业，而不是人情和面子。如果企业中存在着“熟人文化”，任何事情都会因人而异，就不可能有规范化的管理，不可能实现公平、公正、客观，任何制度也无法真正落到实处，再好的制度也只能是空谈。
因此冯仑得出结论：在公司内部要尽量培养“生人文化”，而不是“熟人文化”。中国的企业为什么制度不好执行，就是因为大家都是熟人在一起，制度没法执行。西方在这一点上就比较好，都是“生人心态”，都按照制度办事。
冯仑意识到生人文化对企业的好处，所以万通很早就提出生人原则，立生人文化。此外，公司还提出了担保制度，不主张用熟人，一律用生人。这样做的好处是公司制度执行情况比以前有了很大的改观。现在万通大多通过猎头公司和网上招聘，公司的熟人已经降为不到10%，这在民营企业中已相当少了，不过冯仑的理想是一个都不要，最好全部都是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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