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价值的存在,首先必须引人注目。如果不闪光,不引人注目,自然别人就不注目,当然别人就不知道,何价值之有?存在主义哲学发现了这一点,比如被誉为“当代哲学英雄”的德国哲学家汉娜?阿伦特曾学究气十足但非常明确地表示:孤立的个人没有意义,任何行动都只有“他人”在场的前提下,才有进一步讨论的空间。“他人”在场是价值得到度量的条件,是从主观升华客观的保障,是超越循环自证的基础——当然也是引人注目且有人注目的基础。
道德再简单不过,黄金没有被发现,的确就等同于石头。楚霸王是爽直的,当年说过一句掏心窝的大实话,那是他初定秦都咸阳,大约也是身边的参谋劝他“宜将剩勇追穷寇”,可他想的是回趟老家,干什么呢?享受注目致礼,曰:“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
一个人如果不能够正当地引人注目,或没有正当引人注目的路子,就有可能搞歪门邪道,网上流传的什么哥和什么姐不都这样子吗?这还算好的,有的人为引人注目,甚至走上犯罪的道路。曾有人在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的餐厅制造小爆炸,后来嫌疑犯承认没别的想法,就是为了出名。米兰?昆德拉很给力,一语点破天机:“每个人都害怕默默无闻地消失。”
不只是人,任一存在或价值,首先都必须引人注目。但注目绝非注目礼,不管是人还是物,抑或别的东西,要引人注目,必须要有值得注目的价值。要不然,把大伙儿的目光吸引过来干什么呢?“标题党”的确可以在标题上狠下工夫,语不惊人死不休,但如果后边没有真正的内容支撑,不就忽悠人吗?靠制造爆炸出名,的确引人注目了,可人们注过来的目中有礼吗?没有,反而是非礼。
注目使人获得存在感,的确可使一个人白日飞升,但也可以把人烤成串——乃孟德当年的说法,当孙权上书劝曹操称帝时,他呵呵一笑,曰:“是儿欲使吾居炉火上耶!”意思就是,孙权这小子没安好心,要把我架到炉火上,他等着喝酒吃烤肉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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