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英雄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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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风起云涌
    初春水寒碧涛如怒江水上千余艘大小战舰顺流而下当前的一艘四百料战舰最高的桅杆上挑着的锦旗在风中撕扯偶尔展开可以看见古篆所书的“菱”字。

    涯岸蓑草低伏怪石嶙峋起伏的苍青色的山陵偶有猿声啼和如哭泣声。

    菱风镜峙立甲板之上健硕身躯如山丘立并不摇船体晃动面容枯峻如刀削斧刻却不觉狰狞可怖一双如深渊临望的眸子定睛望着浩浩荡荡的涛水。

    徐汝愚暗访宛陵的消息传来容雁门便推知宛陵、江宁、江津三家欲联手灭许伯当。许伯当虽有大将之才奈何东海一役折损太甚其后一直辖境受宛陵陈族大军相侵实力一再削弱。三家中最弱的江津易家实力也要比白石强上数筹。

    南平若不出兵许伯当在三家联手攻击下只怕第一波攻势就抵挡不过。

    骏马昂嘶菱凤镜遥望着北岸数骑逡巡倾刻一骑如箭离弦向东南急驰过去。

    这时随行参务官过来禀报:“已入江津界了。”

    菱凤镜摆了摆手江津易家的水营是继承原江宁霸主张东的家底易封尘却无张东那样的雄魄得江津之后没有在望江城继续展水营力量。江水之上惟一可虑的是江宁的水营战舰。

    初春水缓风力也弱舰行水上日夜不过二百里菱凤镜望着粼粼的江水心想江宁此时也应得到消息嘴角露出轻蔑一笑暗忖:徐汝愚生死未卜却不知江宁乱成什么样子?

    春阳熙熙当空临照易封尘凭墙而望江水南平战舰的帆影还未出现在眼里易封尘脸上已掩不住焦灼之色。

    望江城紧倚大江而建南城墙依大江崖石而立距江堤不及百步若遇战时直接处于战舰攻击范围之内。游骑侦得南平此次东下舰队**有八艘四百料战舰顶置三十二架抛石弩可以直接轰击望江南城。

    江津与望江虽然只距四十余里有津水相通但是其间摄山山势直刺津水而止水道陡然狭窄大型战舰不得出入。江津水营因为这样的先天不足水营多为二百料以下的中小型战舰如何凭之与南平战舰在江水之上争雄?

    易华熙还望了一眼身后藏在津水水道的水营战舰说道:“菱凤镜既然敢率领水师东下恐怕徐汝愚受困北唐的消息不假。”

    “江宁军政三府分署。只有徐汝愚确实殒命北唐江宁才无隙可乘。菱凤镜乃天纵大材决计不会在消息未确的情况率领两万水营去袭江宁。”

    “父亲以为……”

    “徐汝愚受困消息传至江宁梅立亭立时止住中垒军的攻势向**一带集结。现在又有传言徐汝愚潜往北唐的消息是宛陵泄露的。江宁与宛陵年前曾有密约:于两境处止兵休息。万嵘刚将兵马从两家边境撤出就有这样的流言陈预为防江宁迁怒宛陵也缓下对白石的攻势麾下大将卫叔微领着一部人马增援龙游去了。”易封尘脸上忧色更甚“我只怕菱凤镜是奔我江津来的。”

    宛陵与江宁生隙缓下对白石许伯当的攻势菱凤镜的两万水师加上许伯当的本部兵马确实对江津有着相当的威胁。

    易华熙目光阴柔想起当年在淮水之上徐汝愚装疯卖傻瞒过众人耳目的情形心里恨意难消。

    东海之战以雍扬攻防最为惨烈白石、普济联军于斯役折损十万以上。那一片刀光剑影中丽阳城楼的琴声就像清流淌过将士闻之奋勇寇兵则心惊胆寒那样的传说过去数年东南一带的民众仍津津乐道。

    东海之战过后水如影隐踪匿迹两年次露面却在清江凤陵渡口在宣城停了一夜其后南下乐安。徐汝愚侵入南闽之时又在乐安为其奔波游说。梁宝出任南闽行辕总管水如影与袖儿又从乐安前往泉州。

    易华熙既望徐汝愚殒命北唐又望他有平安消息传来。虽然不愿却不得不承认徐汝愚是东南惟一可抗衡南平的势力。

    望江邑的江水南岸为历阳当涂祝连枝虽然得到南平的行文照会此时依旧统领两千兵马在南岸的旷野处严阵以待。

    青黄相间的旷野蓑草齐至腰间疏林寒鸦祝同山坐在清泉边掬着冰冷的泉水沥在耀着雪芒的剑刃上。

    不远处的江水上南平战舰正缓缓驶过。

    祝同山想起当年徐汝愚过清江口的情形嘴角不由露出自嘲一笑。族里已遣大批高手北上徐汝愚又岂是那么好相予的?

    李思训那始终隐在背后评价别人的人物此时也跳将出来。

    祝同山兀的站起走到高处望了望江上的战舰过去近半振腕舞了下手中剑“铿”然回鞘踏镫跨上棕褐骏马挥了挥手喝道:“不相关回去了。”策马直奔当涂城而去。

    初春时节越郡安溪北部的海水犹如深碧色的玉石天水一线的云压得极低涌起的黛青色的浪似乎舔舐着低云。

    樊文龙箕坐在巨岩上平端着剑铗轻按机括一泓碧光泄出一线潮水似受气机相引过了水线继续向上涌簇直到巨岩下忽的腾起分为两股水流回卷而去。

    抚州会战之后樊文龙便在这荒海野途做一名小小屯卫官管辖着一百多军士。平素没有敌警便到这海边练剑悠悠将近两载月岁。

    荒废的防海堤后面传来一阵悠扬的号角那里是屯所的位置。

    普济屡挫徐徐汝愚手下近来公良友琴又急于与樊、祝两族媾和此时海靖河晏海屯战事已绝连这催归的号角也显得宛转悠扬。

    樊文龙抬头望了望天近空的云层不是水天处那么厚重还有流丹似的晚霞横在西边的天际百无聊赖的站了起来望着防海堤背后的澄澈的天空心想:天下的纷争一齐消散了该有多好。嘴角上掀露出自嘲一笑:天下间已没有百里的净士这里不过是幻境。

    一阵杂沓蹄音由远及近驰来樊文龙善相马辨音便是那是良骥铁蹄踬在软土上的声音掠上海堤眯眼看向远处的草地三十余骑散成扇形向这边驰来当中一人正是樊族阀主彻。

    驰近百步处樊彻勒缰止住马势左手向后一挥独自跃下马来向樊文龙走来。走到堤下朗声说道:“你心中还有雄志否?”

    樊文龙侧身让过一步神色依旧漠然;樊彻掠上海堤在他身边站定说道:“徐汝愚潜往忻州让呼兰与瑶光殿的高手现行踪瑶光殿主李思训与呼兰青年第一高手吴梦离联手之下徐汝愚负伤遁走。”

    樊文龙眉头猛的一跳樊彻看在眼中不由露出喜色继续说道:“徐汝愚先遭李思训全力一掌又受穿心之箭命去**此时隐匿在北唐山野各家都6续派遣高手前往北唐。只要徐汝愚殒命我樊族危机立解。”

    樊文龙淡然说道:“只怕这么高手不都是要他命去的。”

    “那是自然传言是宛陵泄露消息陈族为免内部分裂派遣的高手定要维护他的周全;易家若救得了徐汝愚一命好处也是极为明显的。但是天下视徐汝愚为敌者众只怕他此来凶多吉少。”

    “陈昂若是亲往北唐天下间还有几人能撄其锋?莫不成南平还要让天机雪秋出马为成?”

    “一箭穿心徐汝愚伤在心脉伤不愈丹息自难运行只要再受一击定会殒命陈昂虽为东南武宗难道能以一己之力将所有明枪暗箭一齐挡去?”

    樊文龙眉头轻结暗忖:各方敌对势力派遣的都是一方高手四面环敌任是陈昂也力有未逮问道:“阀上来寻我大概不是只是将这些告知我吧?”

    樊彻朗声笑起说道:“越郡武者难有与你争雄。徐汝愚只欠一击人多势众未必是佳文龙愿往北唐我樊族便不再遣其他人前去。”

    樊文龙敛起双眸寒如电芒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樊彻脸上扫视掉头望着深湛的海水难抑起伏如狂澜的心绪轻舒一口气缓缓问道:“阀上可知徐汝愚为何会在此时潜往忻州?”

    樊彻怔在那里恍不知他突兀问出这话有什么用意。

    樊文龙展颜一笑说道:“我愿往之。”将剑铗挂在腰间径直从海堤上跃下几个纵掠已至樊彻下马处踏镫翻身骑上樊彻那匹黄棕白额骏马双腿下挫骏马灵觉的人立而起长嘶一声马侧旋随即扬蹄奔北方而去。

    樊彻怔怔望着人马消迹的天际喃喃自问:“徐汝愚为何会在此时潜往忻州?”

    却在此时一骑驰来传报:“冯远程前往乐清接替防务江凌天星夜奔驰江宁。”

    星月辉映冷光流甲长夜里历历蹄音直催人心。

    江凌天策马飞驰直至青凤将军府才翻身下马。府门前高悬八盏风灯内外映如明昼。江凌天越过门槛奔议事堂而去任由门官约束驰马。

    梅铁蕊闻马蹄历历声早站在议事堂相迎说道:“诸人皆在堂内相候。”

    江凌天说道:“可有确切消息传来。”

    “事情生时洛伯源亦在北唐郊并无警觉极可能是李思训与吴梦离联手暗袭汝愚。”

    江凌天推门跨入堂中幼黎、珏儿、邵海堂、云清虚、许伯英、宜观远、张仲道、即墨明昔、蒙亦依次坐定此外许亭易陪在末座看来是召来质询出使宛陵的情状。

    众人脸上俱有焦灼色珏儿双眼红肿依着幼黎绵弱无力此时一副方寸大乱的样子幼黎面容憔悴清减许多鬓凌乱看来无暇修饰惟目光清亮坚定。

    邵海棠等人尚镇定自若定晴望着跨入堂中的江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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