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冠束发,玉带收腰,身悬宝剑,再加上那紫金翠玉明珠,龙凤纹织金,登时让沈落雁整个人看起来即隆重威严,更添无数英气。
一袭暗金织丝织大长披风系上,抚摸着系领上的那两颗鸽蛋似的耀眼东珠,沈落雁眉头皱了皱,最后还是忍住了更换一条披风的想法。对于沈落雁来说,今天身上的这一套装束实在是太过华丽的耀眼了一点,让她有些不喜。不过这一次她是为了会盟而来,身为吴国的摄政王,她的装束也代表着整个吴国。
尤其是如今吴国刚刚遭遇大败之时,她更不能穿的普通,那样无疑会让人有不好的猜测。
对着大铜镜再次打量了自己的这身价值倾城的装束,嘴角掠过一丝苦笑,沈落雁手按金剑清声道:“通知三百名铁血卫随行,带上给突厥可敦的礼物,我们前去东城突厥使者行营拜会可敦。”
“遵命!”侍立在大帐外的铁卫近卫营的军官答应一声,疾步走出。
沈落雁走出大帐时,她的饰金四驾马车已经轻快地驶到帐口。三百名铁血近卫营的侍卫也都策马肃立一旁。沈落雁望着那马车摇了摇头,让侍卫牵过一匹战马,直接踏蹬上马。跨立马上,剑鞘轻轻一点,队伍便开始出发。
长安城很繁华,灯火之下的长安更加的美丽。
三百骑护卫着沈落雁缓缓的穿过热闹的长街,因为有许国的军官在前引路,所以一路上并没有受到阻拦和询问。队伍很快就到了东城突厥人的大营,突厥人暂居的行营明显要比吴国的行营大上许多。甚至在突厥人行营的外面,还有一队队的步骑巡逻警戒,守卫森严。
突厥行营中坚着两面大纛,一面是金狼为纹绣着“突厥汗国特使窦”,另一面则大书,“突厥可敦窦”,大营中两面大纛迎风微展。
望着这两面大纛,沈落雁也不由的有些微微愣神。这位突厥可敦的身份严厉她自然是十分清楚的,当初曾经纵横河北的农民军首领窦建德之女。
说起窦建德,那是一个十分传奇的人物。最初也只是大隋河北的一个小土豪,后来也曾参与征辽。其后因与人争斗获罪而逃亡在外数年,因此结识了许多江湖游侠豪杰。最后更因曾庇护高士达逃亡,而被官府抄家追杀。因此投奔义军,从一个小小的司兵,居然在河北这块风云之地逐渐崛起。当张金称,高士达等河北义军首领一个个倒下时,窦建德反而越混越强。其后陈克复挥兵从关外入河北,两雄相争,窦建德不敌败逃。
可他投奔魏刀儿之后,居然先是和魏刀儿火并了王须拔,后来又火并了魏刀儿,击败了宋金刚等人,一举鸩占雀巢,反而成了河北之王,建立了夏国。如果不是说窦建德实在是运气不好,他起家之地就在陈克复的眼皮底下,说不定如今这天下诸雄之中,就会有他的一份子。
不过就算如此,能在陈克复的眼皮底下,越败越勇,最后还能建立起一国的窦建德,也足称当世豪雄了。
与窦建德相比,他的女儿窦红线明显也是一个十传奇的女子。家被抄灭后,跟随父亲投奔义军,在河北的乱世中七八年,不但没有崩溃,反而越战越勇,成为一个马上女将。夏国灭亡,窦建德被杀,她远走草原,到如今,却已经成为了一个横跨西域和北方草原大漠的突厥大汗国的可敦。
想着窦红线的那些传奇经历,沈落雁也不由一阵失神。
就在这时,守在营门外的卫兵也已经认出了前来的队伍,马上高声报道:“吴国摄政王殿下到!————”
沈落雁还未下马,营中已经数个人影匆匆迎出,当先一人,却正是突厥可敦,夏王窦建德之女窦红线。
“江陵一别许久未见,摄政王殿下神采依旧,小妹在此等候多日了,快快请入营。”
望着窦红线,想起当初她来找自己商议会盟之事时,她还觉得这事情有些不靠谱,此时不过过了月余,这世事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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