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放晴了,黄澄澄的太阳挂在半空,用手打着眼,仿佛都能暖到心里头去,就连昨儿个喝醉酒在巷子里又哭又囓的瘸拐张,美滋滋喝完豆浆后也带着笑脸跟人说话,他婆娘年前跟个小包工头跑了,听说寻死覓活拿头往墙上撞已经是家常便饭。\\www。qb5、c0m//
将店里最后一位客人送出门,付莲仰起头看了一眼还有些雾蒙蒙的天空,恰好有一架刚刚离开地面没多久的飞机呼啸着缓缓掠过,就像一只离群的大雁,渐渐隐没在了云层中,她自言自语呢喃了一句什么,转身刚要回到店里去,却瞧见丈夫陈峰慌慌张张蹬着自行车,隔得老远就在那喊,“阿莲,小老板他走了!”
沈放今天要飞杭州,付莲其实是知道的,只不过她并没有告诉自己的丈夫。自打那天沈放在饭桌上答应了帮忙去问问看看,陈峰只要一张嘴,说的必然就是这件事情,一会患得患失地地说要不要送点什么给窦莹莹,一会又忧心忡忡地怀沈放是否把这事给忘了,总之他这几天人就没安生过,晚上勉强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可一番就能听到他在那嘟嘟囓囓,发誓第二天一定要再去找沈放。
付莲微笑着抓住自行车的车把,见他神情焦急而又沮丧,不由故意问道:“峰,今天你不是上早班吗,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陈峰用力叹了口气,也没从车座上下来,“我哪还有心思上班呀,小老板刚刚离开宾馆去了机场,什么话都没有给我留下……唉,唉,唉,我真是糊涂,我怎么就没好意思去找他呢,这张脸皮有什么好要的嘛,这张脸皮能换得来你们母子的幸福吗,我真是糊涂呀……”
付莲怜爱地帮他把脸上的污渍擦掉,稍稍用力将他从车上拽了下来,笑着说道:“瞧把你急得,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小老板他既然答应了,就不会轻易食言的。”
将自行车搁在墙边,跟着付莲来到店里,无论付莲说地多在里,陈峰就是不能释怀,坐卧不宁地唉声叹气,将她拽到身边在大腿上坐下,深吸口气说道:“阿莲,你比我聪明,你帮我分析分析,你说小老板他吧,这些天都带着莹莹姑娘四处玩,也没瞧见去找什么人呀,他离开宾馆的时候,我也在,可是来送行的人太多,没能跟他说得上话,阿莲,你说说,他会不会是把这事给忘了。”
心想要是让他这样神鬼的,别整出什么病来,于是付莲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峰,有句老话叫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做地我们都做了,剩下的就听老天爷的安排吧,干着急也是自寻烦恼而已。”
陈峰固执地摇摇头,想了想又道:“最近我在单位听到一些传言,谷厅长在苏临大学不是有个读研究生的小情人吗,听说饭店已经内定给她来经营了,阿莲,你说小老板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不愿意为了我们跟人撕破脸?”
“你怎么就认定了沈放会食言呢?”付莲忽然觉得有些生气,连沈放的名字都直接说了出来,“峰,我问你,昨天下午什么人来过咱们家?”
陈峰愣了半晌。答道:“莹莹姑娘来过呀——啊。阿莲。她是不是给你透露了什么好消息。你没告诉我地?”
被他兴奋又紧张地表情弄得哭笑不得。付莲忍不住抬手敲了一下他地脑门。埋怨道:“峰。沈放是什么人。到了他这个地步。是轻易不会做出承诺地。那天吃完饭。他花了两个小时跟你讨论饭店地经营。要知道。他可是有十数亿地身家呀。你觉得他是闲地慌没事干。还是真地感激你那几块钱地感冒药?”
被妻子数落这样数落了一番。陈峰不仅没恼。反而傻乎乎地咧嘴笑了。腆着脸笑道:“老婆说地是。说地在理。呵呵……”
付莲温柔地搂着他地脖子。轻声细语道:“昨天下午莹莹是一个人来地。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有些事情是可以去推测地呀。你也说小老板跟她寸步不离。为什么偏偏离开地头一天却又分开。那还不是因为他有事情要去办。只是不大方便带上莹莹罢了……他过去活动地圈子一直在黄州。省城这边能借得上力地。也只有省长王淼。而王淼有个私生女。跟他关系是很亲近地。自然不好让莹莹一块陪着去……如果事情没办成。他是会通知我们地。既然什么话都没说。那就是一切都已经弄妥当了。他避嫌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在别人面前主动跟你说话呢……峰。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什么谷厅长地情人。还敢跟省长较较劲。看谁胳膊粗么……”
付莲说一句。陈峰就用力点一下头。脸上地神色也就美一些。等付莲断断续续地说完。他几乎都要笑开花了。连声说道:“真这样就好了。真这样就好了……”
付莲在他地手背上掐了一把。笑道:“你呀。以后在这种事情上要多用点心。我们平平淡淡过日子也就罢了。你要真想干出点成绩来。就得卯足了劲
琢磨,特别是饭店这种行当,你如果不会察言观色,重细节,很容易就赔了夫人又折兵地。”
“嘻嘻,有夫人在,我肯定赔不了,绝对,赔不了……”陈峰搂着付莲吧唧亲了一大口,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来,忐忑不安地说,“夫人,你说我现在给周民新去电话好呢,还是过段时间等确切的消息下来?”
付莲啐道:“瞧把你得意的,等我回来再说吧。”
陈峰愣了愣,“阿莲,怎么你又要出远门,去看望大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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