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骏笑道:“傻丫头,现在人人都恨不得跟新泰撇清关系,你反倒好,主动要往这坑里跳,呵呵……算了,我心中有数,什么时候大姑那边打不通濮存英的电话了,我们差不多也就该走了。”
见阿莲还有些不放心,付骏笑眯眯地补充道:“尼日利亚的信用证是货物到港即付,一亿六千万只要到公司帐上,几个小时就能转汇到香港,有了这笔钱,我们就能东山再起,日本、韩国、新加坡,甚至是台湾,我们都可以去……等过上五六年,我们只要换个身份,就能再次回来,呵
阿莲不敢这个时候给付骏泼冷水,只得微笑着应道:“那,剩下这些合同的尾款该怎么办?”
“我给大姑去个电话,她那应该还有六七千万左右……”付骏说完示意阿莲帮自己把手机拿来,他实在是懒得再动弹了,只要动一动浑身上下就会一阵阵刺痛。
拨通大姑付佩蓉的电话。付骏将事情大致跟她说了一下,见付佩蓉言语含糊地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便笑着跟她说:“大姑,不就是一千万嘛。又不是多大点事,瞧把你为难的。”
耳听着付佩蓉搪塞了半天,最后居然蹦出来一句“钱没了”,付骏当场气得没把手机给摔了,心想我辛辛苦苦帮你捞了数不尽地钞票。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要让自己被一千万给卡着脖子。
好不容易将这口气咽下去,付骏问了半天才总算明白,敢情大姑不是在推脱,而是真的没钱了,她私人金库地六千多万,都被一个叫做罗兰的女人给骗了。
到了这里。付骏是连骂人地力气儿都没有了,只冷漠地问付佩蓉,“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瞒着自己?”
付佩蓉嘀咕着说,“你身子不好。怕把你给气着
付骏冷笑道:“那当初决定让付彪去做生意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问一下我的意见。是怕我阻拦吗?”
付佩蓉没有言语,只不停地说。大姑错了,犯糊涂
挂掉电话后,付骏长时间地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无论阿莲怎么劝他,都没有任何反映。
忽而窗外一声惊雷,付骏整个人都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双目圆瞪、额头青筋鼓动,怒吼着“沈放,你够狠”,声调一声高过一声,状若疯狂,最后却喷出一口鲜血,惨叫一声委顿于地。
节三
傍晚时分,残阳斜照,河风袅绕微拂,天地间一片嫣然的酡红好不漂亮,却是难得地凉爽。
搬了张藤椅坐在三楼宽敞的天台上,沈放惬意地看着当天的报纸,喝一口香浓的雀巢咖啡,吃一块邱清荷临出门前特意准备好的点心,他是那么的轻松自在,完全没有始作俑者地自觉,外界的风雨飘摇仿佛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仿佛他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旁观者。
在最初地五六天里,沈放成了黄州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风头甚至盖过了主抓谈丽花案件地市长林贵和,凡是知道内情又想走走关系避免遭殃的,统统如遭遇洪水地蚂蚁般涌了出来,慌不择路地想要爬上沈放这根悬在半空的稻草,他们明知无论怎么蹦达也不可能够得上,但五花八门地求人手段仍旧精彩纷呈地冒出来,直到谈丽花的心理防线被攻破,市纪委、检察院开始照单抓人,他们才知道大势已去不再出现。
天渐渐暗了下来,报纸上的字迹也变得模糊,沈放叠好报纸打算回屋准备晚饭,不经意瞧见林贵和的专车从山脚拐了过来,便扔下报纸快步下楼,刚刚将门打开,林贵和跟爸爸就低声交谈着走了过来,司机则隔了三四步走在最后声迎上前去,笑着说道,“外面都已经炸了锅了,怎么林伯还有时间跑我这来呀?”
林贵和爽朗地笑了两声,拍了拍沈放的肩膀,很是欣赏地盯着他看了半晌,不停地点着头说:“嗯,嗯,你小子还真是要的,黄州这片污浊了近十年的天空,还真被你一手给翻了过来!”
沈放若无其事地挠挠头,调侃着笑道:“林伯一见面就使劲夸我,不会是有什么亏本买卖要我干吧?”
“就你会说话,我这还没开口呢,你就给堵得严严实实的。”林贵和假装生气地瞪了沈放一眼,跟着往屋里走的时候,回头冲沈筠说道,“瞧你教的好儿子,比谁都要精明,我都已经吃不住他
沈筠讪笑着说:“这还不都是林市长你跟夫人惯的么,他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我还想问你们要回我以前的乖儿子
林贵和进屋后往沙发上一座,随手拿起报纸翻了翻,毫不客气地冲沈放说道:“赶紧给你兰姨打个电话,让她过来吃饭,这些天她念叨你都好几
沈放笑道:“咦,林伯你不是不让兰姨随便走动的么,前天我还让她来家住两天。结果说是被你给禁足在家
林贵和叹了口气,骂骂咧咧地嘟囔了一声。却是爸爸沈筠解释道:“有人狗急跳墙,又想拿林市长夫妻俩来说事。所以林市长不得不谨慎一些。不过现在已经没关系了,刚刚接道省里的通知,省检察院已经正式接手了整个案子,林市长就不用黑天瞎地地忙活了。”
沈放愣了愣,问道:“是要开始查新泰了吗?”
林贵和也愣了。诧异地说道:“你还没有收到消息?”
沈放摇摇头,觉得王淼不敢随便透露给自己知道,肯定是有特殊原因的,他沉思了半晌,猛地呀地一声说道:“林伯,你说。会不会是惊动
见沈放手指往上指了指,林贵和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微微点点头道:“我就觉得今天的通知来得太过突然。听你这样一说,倒是真地那接下来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坐等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三人围坐在一起闲聊着案子的事情,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沈放站起来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道,“肯定是清河回来了……”
来到门口果然是邱清荷,她微笑着刚要开口说话,一眼瞧见了屋里坐着的林贵和跟沈筠,脸蛋顿时羞得通红,一把将沈放拽到门外,压着声音问道:“放子,怎么你爸跟林伯都来了?”
沈放笑呵呵地说:“来我们这蹭饭地,一会兰姨也要过来。”
邱清荷急得直跺脚,埋怨沈放道:“这下我们的事情岂不连林伯都知道了,万一要是传到王爷爷跟王叔耳朵里,对你生了怨气可怎么办?”
见邱清荷如此焦急只是为了自己着想,沈放感动得伸手要去抱她,不料一下抱了个空,还被她撅着小嘴恼怒地瞪着,只好厚着脸皮说道:“怕什么,王爷爷他们还能把我吃了不成,他们要真敢吃我,你以后就不理他们了,让他们纠结一辈子,呵呵……”
看着沈放赖皮的模样,邱清荷也是没办法,叹了口气摸了摸滚烫的脸颊,想起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便不再纠缠,拉着沈放的手往车库那边指了指,轻声说道:“下午我去机电厂地时候遇见一个人,她好像在那儿等了你好几天了,你要不要去见见她?”
沈放狐疑地问:“什么人呀?现在黄州还有人不知道我住哪儿的么?”
邱清荷捂着嘴笑道:“亏你还好意思说,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个安静舒服的地方,结果没住几天就变成了闹市,一天到晚都有人在外面转悠,瞧着都让人觉得心烦……”
“这不是已经好了么?”沈放嬉皮笑脸地耸耸肩,跟着邱清荷往车库走,问道,“究竟是什么人要见我呀?”
邱清荷答道:“就是付骏身边那个粉可爱地胖女孩儿,她说有一笔很重要的买卖要跟你谈,在机电厂门口已经等了两三天了。”
“呀,是她?”沈放这下可糊涂了,不知道这小姑娘要跟自己做什么生意,好奇地加快脚步朝车库走去。
车库里头阿莲正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见到沈放出现,先是窘迫得脸胀红,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冒昧来访,实在是很抱歉……”
沈放咯咯笑着问阿莲:“我们这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呢,一直没机会问你芳名。”
阿莲心想我在上海几乎天天跟着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但还是点点头说道:“你叫我阿莲就好了。”
邱清荷在自己耳边说了声“我先回去陪着林伯”,沈放等她走后,慢步来到阿莲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会,问道:“阿莲,你说要跟我做一笔重要地买卖?”
阿莲用力嗯了一声,支支吾吾半天才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沈放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惜血本也要搞垮新泰,根本原因并不是所谓地仇恨,而是要进行一场政治上的豪赌,你要为林贵和扫除障碍。”
沈放不介意承认阿莲地猜测,答道:“这跟我们要谈地生意有什么关系吗?”
阿莲深吸口气。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沈放,“这是新泰所有政治上的金钱往来。每一笔时间地点金额都详细记录了,我想有了这个。你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沈放拿过小册子翻了翻,点头道:“你是打算将它给我?”
阿莲忽然一伸手将册子又抢了回去,塞进包里说道:“不是现在,是等你将六百万打到明泰帐下后,我就把它给你。”
沈放不知自己阴差阳错地计划让新泰被几百多万卡了喉咙。这几天付骏都在医院关注治疗,公司的担子就全落在了阿莲肩上,也真难为这小姑娘了,本来就没什么社会阅历,脑子虽然好使,但也斗不过那些久经沙场地老滑头。别说钱没能筹到,还差点被人诓进去,最后思来想去。她也只能来找沈放了,起码她觉得对沈放还算了解一些。
沈放瞧着阿莲紧张期盼的眼神。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这记录既没有签名也没有证人。我拿着它至多做个参考,并不能做为证据来使用的。”
阿莲似乎料到沈放会这么没想就大声答道:“这册子只是一个简要的记录,还有更为详细的档案,我哥做事一向谨慎,每次交易都在暗处设置了相机,有照片为证地话,我想你应该能满意吧?”
阿莲见沈放沉吟着久久没有回答,急得一跺脚说道:“好吧!我答应你,我给你做证人!”
沈放忍不住笑着问道:“你做证人?这些交易你都在场?”
阿莲摇摇头,“我虽然没在场,但我可以证明证据的真实性……沈老板,要不要做这笔生意,你干脆点,给我个明确的答复。”
要说新泰的案子如果只在省内,沈放完全有信心将邢怀斌搞下台来,加上常务副市长袁保国跟邢怀斌的关系,换届时林贵和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升任为市长,问题是现在案子由北京接手,那究竟会办成一个什么样子可就难讲了,可能一竿子撂倒国内所有新泰系地官员,也可能蜻蜓点水以副厅级为标杆,这种事情谁也讲不清楚。
很快,沈放便做出了决定,但在给予回答之前,微笑着提醒阿莲道:“阿莲,你来找我做这笔交易,你哥哥付骏知道吗?”
阿莲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微微摇摇头,继而又坚强地挺起了胸脯,“不管我哥哥是什么态度,总之只要沈老板将六百万转到明泰的户头,我就将东西全都交给你,并且承诺出庭作证!”
沈放颔首道:“万一,我是说万一呀,万一到时候你们发现事态并不如想象中地严重,新泰或许不会垮掉,你这样做岂不是狠愚蠢?”
阿莲忽然笑了,笑得有些惨淡,她摇摇头低声说道:“不会再发生奇迹了……我大姑,就在一个小时前,在上海被抓了!”
中央办事果真是雷厉风行,上午才下通知接管案子,下午就把新泰表面上的主心骨付佩蓉给抓了,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沈放可不会去猫哭耗子,微微笑了笑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跟你哥还不赶紧收拾收拾跑路,还留在黄州做什么?虽然你们拿地是绿卡……”
阿莲不知为何,明明知道沈放是现在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可就是恨不起他来,隐隐还觉得他这人挺有安全感,“不怕告诉你,我哥留下来不肯走,主要还是为了尼日利亚地采购合同,我们现在已经将公司的钱全部投了进去,可还是差几百万地尾款。”
“哦,原来你们是在等这笔钱呀。”沈放真是想躲到一边偷偷笑上半天。
阿莲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到底要不要做这笔生意
沈放不停地点头,“做,当然要做,明天你就让人跟我去取钱。”
阿莲愣了愣,“取钱?转帐不是更快些么?”
沈放眨了眨眼睛答道:“这种时候我哪敢往明泰打钱呀,我可不想自找麻烦……明天你带上资料来,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场两清互不相欠!”
看着阿莲松了口气的表情,沈放差点就没忍住要劝她几句,幸好邱清荷适时走了进来,才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轻轻拍了拍阿莲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阿莲,你年纪就比我大五六岁的样子吧,唉,你可不要傻到给新泰殉葬答复,昂着头迈开步子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来,很不放心地问沈放:“沈老板不会一夜之间突然反悔吧?”
沈放哭笑不得地摆摆手,“放心,放心,你要舍得死,我就舍得埋,没什么好客气的。”
ps:实在是写不动了,构思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今天就到这吧,新泰还得再苟延残喘一天了,非常抱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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