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谎言的秘密

    五、不偏听，不偏信

    历史上清官断案，往往在看上去无懈可击的谎言面前独辟蹊径，多路出击，从表面看上去没有关系的地方找到破案的关键，最终一举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嘉庆十二年（1807年）的一天，时任凤阳府通判的高廷瑶接到上司指令，命其与霍邱知县王某共同复审一起人命案。从霍邱县上报的材料来看，这是一起奸夫谋杀亲夫并烧尸灭迹的案件。

    范寿子系顾家的入赘女婿，在入赘顾家的第二年正月十四日失踪，范父怀疑儿子被人害死，将顾家告到县衙。县衙认定谋杀成立，将案件上报到省里。省主管官员李书年认为该案事实不清，命令再审。高廷瑶与王知县一起提审了在押的罪犯，其供词像背书一样顺口而出，一致认为范寿子的妻子顾氏与杨三有，顾氏母女与杨三将范寿子打死，尸体由顾氏之弟与雇工一起砍成八块，蒸煮成汁，泼入土坑。众犯还当庭指认了血衣、残骨及凶器。

    高廷瑶与王知县一起将提审的经过与结果向其上司李书年做了汇报。王知县说：“供词确实，不会有错。”高廷瑶却说：“是假的。”李书年问：“根据是什么？”高廷瑶说：“范寿子在岳母家，正月十三晚上还同顾氏、岳母、妻弟等人一起外出观灯，看完灯回家，应有二更时分，外出斗牌回家，已是三更时分。顾氏和杨三、母亲、弟弟等商定，各持器械将范寿子打死，已是四更时分了，又将尸体肢解煮成浆汁，捞起骨头来再烧成灰，然后把肉汁倒入土坑掩埋。人肉我未曾煮过，但猪肉是常买来煮着吃的。猪肉煮烂需要一两个时辰，如要熬成肉汁，没有一昼夜的时间是完全不可能的。四更到五更，只有一个时辰，凶犯不可能用一个时辰的时间做完一天一夜才能办到的事，供词值得怀疑。”李书年说：“的确如此，况且根据口供，煮肉烧骨，而肝肺肠肚还没有着落，从这儿追根究底，或许会发现新的线索。”

    第二天复审，高廷瑶将各个犯人一一详细审问，各个犯人的供词仍旧像以前一样。高廷瑶问：“你们招供把肉煮了，把骨烧了，那么肝肺肠肚到哪儿去了？”各个犯人都面面相觑，无言以对。此时，顾氏及其弟才明白，眼前这位当官的已经看出了破绽，立即大叫冤枉，并当庭供述范寿子在正月十五日曾到其姨父陈大凤家中拜年，住了一宿，十六日吃了早饭才走的。这一重要证据表明，杨三等人十三日晚持器械将范寿子打死的供述是假的。于是，高廷瑶下令将五人取保候审，责成该县官府查清范寿子的踪迹。

    半年之后的一天，突然有人到按察司大堂哭喊，自称是范寿子，前因赌博欠债，被人逼迫，潜逃到河南，昨遇邻人告诉家中遇难，所以赶来自首。李书年传诉讼双方前来认人，果真是范寿子。

    有一则印度寓言十分耐人寻味：

    四个盲人站在路边闲聊，突然听见有人说：“让开，让开，大象来了。”四个盲人从来没有见过大象，很想知道大象是什么样子，其中一个盲人提议说：“我们可以摸一摸嘛！”于是，他们便请求赶大象的人让他们摸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