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杯水如何能分成这样一个如此古老的比例,布鲁菲德不知道,对于安洁儿公主殿下的刁难,他只能老老实实的走向房间一角的小茶水间,心里回忆着西宫主管罗斯大人向他介绍的安洁儿殿下:殿下从小就很聪明,准确来说,她一直都很与众不同……说到这个词的时候,他还故意看了看布鲁菲德,看他是否能理解这个与众不同的含义,布鲁菲德当然懂,法考尔金并不喜欢皇室中人太过另类,安洁儿大概犯上了这个错误,但表明上他只能垂头聆听,看起来一点都不懂。(手打小说)
罗斯却为此点点头表示满意,接着告诉他,安洁儿公主近日出行北宫的时候,那是清晨,撞上了皇室的运输小队,那群莽撞的运输队员,因为刚接触一些特殊的货物,明显不够镇定,那车厢竟然翻了,车上的货物翻了一地,就翻在安洁儿殿下的马车前,那些货物有点吓人,所以,殿下受了惊吓,回到西宫后,比起过往,就更与众不同了……
布鲁菲德当然明白,那些所谓的货物便是因瘟疫而死亡的尸体,安洁儿这样一个少女,撞上这样的场面,没被当面吓晕,那已是相当了不起了。
他将温水放到了托盘上,来到安洁儿的跟前,微微躬身道:“殿下,你要的水……已经黄金分割了。”
安洁儿正眼也没看布鲁菲德,将蓝瓷水杯接过,抿了一小口,点点头道:“误差率不过千分之三十,你算分割得不错了。”
布鲁菲德心想,放屁,我根本就是随便倒的,但表面他得微微躬身,说:“谢殿下夸奖。”
说着这话时,布鲁菲德趁机瞥了一眼安洁儿手中的书,竟然是一本讲述数学的书籍,书页上写满了密密麻麻了计算公式,远远看去,眼睛都花了,而她的梳妆台上一角,还叠放着好几本书,第一本书面上是《人类的忍耐力——古老体操》,这位殿下的爱好果然是与众不同啊……
这时,安洁儿似乎看到了某些令她惊喜的发现,纤指敲打着某个满是公式的段落,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布鲁菲德被这种莫明其妙的行为吓了一跳,本能般的后退了一小步,安洁儿的笑声已嘎然而止,猛一下抬起了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大概发现自己仍然存在,又再继续咯咯大笑,比起先前,笑声里更多了几分愉悦。
布鲁菲德用力的眨了两下眼睛,心想,天啊,她根本就不是受惊吓,原来她压根是个神经病……
当布鲁菲德这么想的时候,公主殿下再一次令他震惊了,她说:“嗯,新来的,你到床上去。”
“什么?”布鲁菲德以为自己听错了。
“叫你到床上去,坐下,我要做个实验!”怎么看安洁儿公主都是在很严肃的下达着命令。
布鲁菲德暗暗咒骂一声,他很想告诉对方,他可是神殿祭司派来的使者,安抚你已神经的脑袋!但他不敢,因为他的根本身份,还是一个法考尔金皇室的仆从,而且还是最低阶的。
当他一步一步往那华丽的床铺走去时,又听到安洁儿在身后嘀咕说:“希望这次不会死人吧……”
这实在令布鲁菲德的瞳孔为之收缩,维斯特祭司,你真确认派遣了一个十分安全的任务给我?
“把鞋子脱掉,袜子也脱了,盘膝坐好,懂如何盘膝吗?”安洁儿很是不满的下达着命令,因为布鲁菲德端端正正的坐在床铺的最边缘,对于这个年轻仆从的英俊样貌,她也仅仅是稍稍分了分神,又低声嘀咕了一句:“死了确实可惜……”
安洁儿往镜子里深深看了一眼,才往布鲁菲德走来,左手拿着那本艰涩的数学书,右手拿着关于古老的体操那一本,低下头,眼神在两本书之间徘徊了一会,像是印证对照,又下令道:“把全身的神经都放轻松,放轻松。”
布鲁菲德内心颇为苦闷,这个时候能把神经放轻松下来的,真是神人了。
“你脸上的肌肉绷得太紧了,放轻松,嗯,放轻松……”安洁儿像要尝试催眠布鲁菲德,“你现在正躺在一片非常美丽的沙滩上,蓝色的波浪就在你的脚下轻轻拍打,那动人的海浪声便是世界最动人的歌声……”
布鲁菲德只好努力去配合她,心里已经开始琢磨,如何想办法离开这位明显不是处于正常状态下的公主。
“好了,现在慢慢抬起你的左脚,对,慢慢抬起来,再抬高一点……”安洁儿柔声说着,不过听得布鲁菲德有点悚然,这个神经少女到底想坐什么,以盘膝的姿态,脚怎么再抬高了?
砰一下,他的脚再也支撑不住,跌回原点,安洁儿很是不满的重重哼了一声,布鲁菲德赶紧说:“公主殿下,你口干了吗?要不,我再帮你倒一杯水?保证黄金分割!”
“闭嘴!”殿下说翻脸就翻脸,哒哒两下就脱掉了鞋子,跪在了布鲁菲德的跟前,厉声道,“把你的左脚抬起来,对,狠狠的抬起来,再抬高一点,再高一点!”
安洁儿干脆托起了布鲁菲德的左脚,一点也没有了公主殿下应有的矜持,狠狠就往上抬,痛得布鲁菲德几乎晕了过去,终于忍不住哇一声的惨呼了出来,怪不得这神经贱人说会死人,原来她要演习的古老体操根本不理会对方的身体状况如何。
因为安洁儿的行径,布鲁菲德的心中很自然将她从神经少女升级为神经贱人了。
布鲁菲德的惨叫惊动了外面的女仆,她们慌张的推门而入,却是看到公主殿下和这个皇室低级仆从在床上肢体交缠,两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其中年长的拥有监管未成年公主的低阶权力,不由得失声道:“殿下,你们在干什么?”
安洁儿发觉无法再继续了,面上的狰狞迅速褪去,转身下床,缓缓的将鞋子穿好,淡淡道:“做实验!告一段落了,你下来吧!”
布鲁菲德如获大赦,迅速下床将鞋袜穿好,大步走出门外。
较年长的女仆从冲另一人打了个颜色,那人便做出请的手势,说:“祭司派遣前来的使者,夜已渐深,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布鲁菲德求之不得,稍稍对神经殿下躬了躬身,立即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去。
“使者先生,我们殿下历来…历来做事别出心裁,冒昧问句,刚才你们在做什么?”虽然事情已显而易见,但那女仆还得考虑日后如何向上级报告,所以便问问当事人的说法。
布鲁菲德心道,那还叫别出心裁,简直就是荒唐,差点把我秒杀了,口中正容答道:“我说殿下在床上教我做一套古老的体操,女士你相信吗?”
“……”
这是布鲁菲德踏足托玛纳后躺上的第三张床铺,明显要比前两张舒服,但布鲁菲德却迟迟未能入睡,今天发生的事未免太多了,令人眼花缭乱,不知所措,直到午夜钟声响起,潜过托玛纳城墙的海风实在太过冰凉,他才卷缩着身子,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但感觉上没过多久,清晨晨钟便已响起,布鲁菲德近乎本能的睁开了眼睛,训练营里的生活令他对于这个钟声保持着高度警觉,无论炎夏冷冬,作为一个法考尔金的仆人,晨钟就是起床的时候了。
一丝不苟的将那身低阶仆从的服饰穿上,风中隐约飘来了焦味,布鲁菲德皱了皱眉,昨天清晨的经历告诉他,这绝对不会是烧树叶的味道,但他也清楚的知道,只要这场瘟疫没根除,以后每天清晨都会闻到这股难闻的气味,如果此刻还呆在北宫,真不知会如何。尤兰塞恩兄弟,只有遥遥祝福你平安无事了……
皇室仆从的清晨生活比起训练营来简单了许多,尤其布鲁菲德还挂着“祭司特派使者”这个头衔,竟然还有人把早餐送上门,送餐的恰好还是同是训练营而来的同级学徒,她看到布鲁菲德竟然也在此,明显惊诧了一下,接着放慢了布置餐桌的动作,低声问:“布鲁菲德,你怎么也在这里?”
对于这个问题,布鲁菲德只能苦涩一笑,说:“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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