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采访的人物中,有些人是生活在社会的最低层。他们没有权势和地位,没有金钱和学识,他们有的只是力气和善良,这构成了他们的一种期望和快乐。他们总在期盼明天、明年、将来。
在江西庐山脚下的红土地上,我认识了一个与我同龄的农民。那是个秋天,他刚从田地里背着一大捆柴禾回来,古铜色的脸上浸满了汗水,身上穿着带补丁的衣衫。江西老区的贫困,没有使这个老俵忧愁成疾。健康的肤色,快乐的神情,似乎他是天底下最幸福快乐、最富有的人。他放下柴禾,喜气洋洋地大步跨进堂屋,操起一个大水杯,从水缸中舀出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我说,老乡你慢点喝,这样会肚子疼的。他说,不会,这样晚上才睡得更甜哩!
他爱人放下手中的活计,对我说,他什么病都没有,没有愁事儿,一天总是乐呵呵的。其实,我们家还有二万多块钱的外债。他总说明年就好了,丰收了,几年就还上了,愁什么?愁顶什么用?可我们都盼多少年了,多少个明年都这样,丰收了,也剩不下几个钱。可是还得过日子呀!
为了还债,农闲时节,他就到南昌城里做农民工,在一个建筑工地用三轮车推运水泥。每天要干10个小时,晚上在工棚中他倒下就呼呼睡着,一饭一菜吃得香,快乐着呢!可到了年终结账,老板没给工钱,只打了个欠条。春节前,他去讨工钱,一连跑了一个星期,早出晚归,饿了买碗面条,累了,依在工棚旁便睡。给工钱那天,他乐得又蹦又跳,用一个大纸口袋装着钱乐融融地回到家里。那天,他还买了一瓶啤酒喝。
我们是忙,是累,可是不觉得苦。只要一家人能快快乐乐过日子,比什么都强。过几年就好啦。他轻松地说。
在大连这个物价颇高、工资较低、竞争激烈的海滨城市里,我认识一个从黑龙江某农场来的农民。他在这里做小本生意,买卖海鲜产品。每天凌晨天刚亮,夫妻俩就爬起来到铁路北边的大菜市场或海边去拉货,再乘车到南石道街的自家摊点卖货,每天也赚不了几个钱,还要供两个女儿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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