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意一行人到旧院子里,院子里多了几位拿货的人,院子空地上草席上,放着许多样孩子的玩具,那几人正围在那里挑拣。奶娘男人正拿着玩具一样一样跟人介绍,钟池欢兄弟远远的站在一边,面上都有着欢喜的笑容。
方成迎她们进来,低声说:“钟家少爷们去做事时,顺带拉回来的客人。”闻春意轻轻的点头,说:“要是成交,记得算他们的提成。”钟家的兄弟瞧着都不是适合做生意的人,闻春意感念着他们的好意。刘妇人和奶娘也跟着去看货样,晨哥儿跟过去凑趣。方成家的走近过来,她和方成交换下眼神,低声说:“小姐,方成有话要跟你说,你一定要稳住。”闻春意奇异的瞧一眼她,再瞧一眼方成,说:“是家里出事了吗?我嫂嫂信里没有说啊。”
方成家的瞧着闻春意,她的眼里隐隐约约透出几分怜惜的神色,三人瞧一瞧院子里的人,直接往院子门外行去。在院门偏处,方成开口说:“在安城时,贵子嫂嫂透出消息,说钟家三房那一阵很有些不对劲,她后来听说钟家三夫人曾经自杀过,幸好被人早发现。”闻春意的脸色白了白,低声问:“她生重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情?让她做这样的事情?”方成叹息着说:“贵子嫂,三老爷夫妻都不喜瞧见她们,她能听说这样的事情。
还是我们这边大房里交好的人,遇见她时,闲话时说起的事。贵子嫂嫂觉得这样的事情,你一定要心里有数才好,绝不能就这样被少爷隐瞒过去。”闻春意微微的点头。深吸一口气,跟方成说:“你下次有机会见到她,跟她说,多谢她一直记得我。”闻春意心情郁闷不已,然而想起满院子的人,她的面上还是露出笑容来,舒一口气。嘲讽的笑着说:“不作不会死。她这般作下去,最终害了谁?”
钟家三夫人要是就这般的去了,钟池春对闻春意心里难免会生隙。哪怕他明知道她的无辜,可是抵不住那人是他的生身之母,这就是人情里的最为自私的一面,直面人性问题时。从来是最爱从别人的错处寻起,以求放过自已。因为人已去。什么的错都消了。闻春意一样庆幸钟家三夫人还活着,也希望她能活得好好的。至于她活得质量如何,闻春意觉得她自个都不肯放过自个,就是活在繁华锦绣堆里。也抵不过寻常人家的粗茶淡饭。
方成夫妻都有些神情紧张的瞧着闻春意,方成搓着手说:“小姐,从头至尾。你都没有错过。”闻春意被他的话逗笑了起来,她心情突然的好起来。她何必为别人的错,坏了自已的心情。她笑着说:“在三夫人的心里,我从头到尾就注明着一个‘错’字。任性的人,有任性的活法。我有晨哥儿了,用不着再去跟谁心里过意不去了。”方成家的瞧着闻春意,低声说:“这也不关少爷的事情。”
闻春意淡淡的笑了起来,在这个时代里,成亲之后,就轻易不能言离。嫁了人,不到山穷水尽时,不管那一家,都不会许女人有那种想分开的心思。婆媳关系不好,哪怕连累到最后夫妻关系跟着不好,女人都不得不选择将就走下去。闻春意只觉得她原本面对钟池春渐渐的打开了许多扇心窗,如今一页一页在关起来,关得只余下一扇窗子,用来让房里的人,闲时还可以望一望窗外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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