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钟池春收到钟家老太爷的亲笔信,晨哥儿的大名定下了下来,已经直接用这名字上了家谱。晨哥儿这一代的男子,钟家以明字排行,晨哥儿的大名叫“钟明睿”。只是钟家老太爷在信里特意点明,在晨哥儿年纪小时,还是称呼他的奶名,这样可以保他平安长大。
钟池春闻春意都信服老人家的话,因此也不曾公布晨哥儿的大名,而是由着家里人继续叫他的奶名号。随着晨哥儿一天天的长大,闻春意觉得日子过得欢乐许多,小小人儿带给她许多的快乐,让她忘却身边的琐事缠绕。近来钟池春因公事早出晚归,晚上常应酬赴会,他的身上总会多少沾一些脂粉味道回来。闻春意每当这个时候,她还来不及说话,就先见当事人一脸嫌弃难忍耐的模样。
钟池春进了房,通常是直接把外衣脱了甩在地上,对迎上来的闻春意吩咐说:“这衣裳不能再穿了,你让人剪了之后,就散出去吧。”闻春意很是自然的应承下来,钟池春既然这样不欢喜都要去应酬的事情,她还是不要多言让他心烦。闻春意想要走近他一些,却见钟池春往后退缩一大步,他冲着闻春意直接摆手,不许她走近他,说:“你距离我远一些,我身上沾了不好的味道。我进去梳洗干净,你再挨了过来。”
闻春意微微笑了起来,瞧着他快步冲进内室的身影。她转身招来方成家的,要她把钟池春丢弃的外套处理掉。方成家的很有些不舍的跟闻春意说:“这件衣裳还有八成新,这一定要剪了,再许给外面的人吗?”闻春意轻呼一口气,低声说:“我瞧着少爷的神情。那是恨不得把衣裳都烧了的样子。你还是赶紧按吩咐行事,千万别让他瞧见谁穿了这件衣裳。”方成家的点了点头,当主子的一些怪癖,做下人最好不要乱开口。
方成家的低声提醒说:“少奶奶,要不要我去跟小厮打听一下外面的事情?”闻春意轻摇头,说:“少爷不会喜欢我背着人去打听他的事情。我只希望他这样的应酬能少一些,这个月都给丢了三件衣裳。幸好他穿出去的都是一般料子的衣裳。”闻春意心里却相当明白。钟池春作为知县大人的下属,在知县大人最后的任上时期,他拒绝不了一些打着正当名号的酒宴。知县大人或许明白已经到了最后狂欢时。他的家的喜事也格外的多了起来,各种名号的宴请次数也多了起来。
方成家的听见里面往外走的脚步声音,她赶紧拿起衣裳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这些日子,钟池春从外面回来之后。他很不喜欢房里有多余的人。方成家的已经瞧见一次他的冷若冰霜的脸色,她可没有胆子再面对一次。闻春意走近闻春意身侧。伸手从他手里接过擦拭头发的帕子,拉扯着他在桌边坐下来,倾身没有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她心里放心了许多。钟池春闭眼睛由着闻春意帮他擦拭头发。低声问:“晨哥儿又睡了?”闻春意应了他一声后,笑着说:“你回来得晚了一些,他白日玩得太欢。眼下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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