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七月到,闻春意觉得这些日子,过得冷热交集,幸好有钟家老夫人那里做了缓冲地带。月初,闻春意把精心抄写的佛经交到钟家三夫人的手里,果然换得她非常嫌弃的态度。而闻春意以非常淡然的态度接受现实,钟家三夫人嫁进钟家这么多年,钟家老夫人待她都不如另外三位儿媳妇。
何况钟家三夫人的品性,未必有钟家老夫人品性的一半宽厚。她没有把闻春意往死里折腾,闻春意都应该要对她感恩戴德不已。闻春意不知钟池春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作不知,他的母亲待闻春意实在是无法欢喜起来,反正他待闻春意一如既往的热情洋溢。闻春意这些日子,打了许多吉祥如意的络子,喜鹊是她的身边人,早已知道如何见缝插针的跟着打络子,挣一些私房银子。
方成家的最初还是反对担心过,觉得喜鹊带着几个小丫头这般行事,落在钟家人的眼里,那可是闻春意管教不严的过错。可是她瞧见闻春意分明不在意,而且她还时不时的指点丫头们,如何用最简便的方法,做最为成功的络子。在她的指导下,她们几人打的络子,不是特别眼精的人,都分不出是谁的手法。闻春意很是欢喜的夸过喜鹊,说如此下去,就不存在那种被人暗害的机会,因为人人有份,人人无过错。
方成家的默然之后,她警告院子里的人,要求她们守紧各自的嘴巴。悄悄地,第五重院子,钟池春的小院,被闻春意改造成如闻府四房一样的气氛。大家只瞒着白日常不在院子里的钟池春,他偶尔瞧见院子里的人,闲时,手不停的打着络子,都以为是人情来往而已。闻春意行事从来不会去避讳钟池春,她和金氏当年的处境不同,而她同样也没有金氏的硬忍性情,能这些把事情隐瞒得滴水不漏。
闻春意选择顺其自然的活着,她可以将就生活,却无法因此将就自已。钟池春在家里时,她会陪着做一些事情,当然她不拒绝火热的夜晚,毕竟这样的时光,太不可把握,谁知将来会发生什么不可捉摸的事情。闻春意能够感觉到钟池春对她的节制,她也不曾感到过意外,如钟池春这样的人,大约早早就明白自已要的是什么。闻春意有时觉得要说他们同床异梦,他们这对夫妻还不曾到达那种高度,只能说他们在慢慢的磨合当中。
七月七日,非常好的日子,流火的日子,钟家三房下一辈分家的日子。钟家的长辈们团聚在钟家三房的院子里面,族里也派人过来见证。姜氏和陈氏的娘家人来了,闻朝鸿夫妻和闻秀桦夫妻带着闻秀峻同样来了。满满一堂的人,闻春意陪坐在闻大少奶奶的身边,听着她低声解释说:“十八,四叔和四婶原本也想过来的,后来他们觉得有你大伯和大伯母在,足以代替他们来做一个见证。”
闻春意微微笑着点头,低声说:“有大伯大伯母和你们在,我觉得也足够,毕竟这样的场合,我们又是这一房最小的人,还是要听取长辈们的意见。”闻大少奶奶转眼瞧着她,钟家三房这般的分家,大约只有钟池春这对夫妻最不得利益。闻春意笑看着她说:“有些东西,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不是我们的,用不着去争去抢,反而坏了一家人的感情。何况又不是日子过不下去,要多争一些浮物在手。”
钟池春提前跟闻春意说过他的猜测,三房分家,他们两人大约只能得一个三进的院子,别的浮财,就只能瞧着长辈的心意。闻春意对此无任何意见,毕竟钟家三房共有的财产,她不曾供奉过一丝的银两。闻大少奶奶瞧着她的神色,她的脸上露出安然的笑貌,她笑着说:“我们闻府的女子,心性历来高洁。”闻春意瞧着她笑着轻摇头,低声说:“已经注定的结果,用得着去白花力气,让旁人在一边瞧了好戏,又丢了自已的节操。”
闻大少奶奶皱眉想了想闻春意的话,她摇头说:“十八,你太懒,好好的君子品性和操行,被你用两字概括了。”闻春意很是无语的瞧着她,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她不可是随口而言。闻大少奶奶冲着闻大夫人轻轻点头,闻大夫人笑逐颜开的瞧着闻春意,她转头对闻朝鸿低语一句。闻朝鸿明显放松下来,他神态安然瞧了瞧钟家三房人。钟池春和两位兄长坐在一处,正陪着族里人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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