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池画兄弟两人从内室里转了出来,脸上还有未完全消掉的尴尬神情。闻大夫人望着他们兄弟两人,说:“你们在里面听见她的话,这下应该明白,她就是一个直性情的人,不会去使什么心眼去吸引男子。”
钟池画和钟池南听闻大夫人的话,两人的脸都发红起来。他们过来这一趟,原本心里的猜疑,被闻大夫人一下子揭穿了,两人都有些下不了台面。闻大夫人终是不忍心瞧下去他们兄弟的窘态,她轻叹一声说:“你们两个都是稳重的孩子,春儿在我这里出出入入这么多年,我可曾让人真正的算计到他?以前这府里是曾经有人奢望过春儿的亲事,可那也是放在面上的小算计。
我记得当时就同你们母亲提过那事,是你们母亲说,春儿在我的面前,有我瞧着出不大茬子,就由着他去经一些事情。你们瞧瞧,那事不是后来没有多大波折就过了。春儿的心性,你两个做兄长的人,难道还不能明白吗?就象十八所说,从前的他,瞧着是长大了,其实还是一个孩子。十八这样的人,如何会瞧得上一个比她年纪小的孩子。而现在春儿成熟了一些,但是十八亲事相看中,她更加不会节外生枝,放弃将到手的合适的人选。
她是一个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女子,知道那样的人,最适合她这种性子的人。”钟池画和钟池南觉得不管从亲人的角度看人,还是从旁人的角度看人,钟池春的条件,在安城都算是相当不错的未婚男子。闻春意各方面的条件。的确有些配不上钟池春。而闻大夫人话里意思,也表明从来不曾想过亲上加亲这样的事情。钟池画想着钟池春的执着,他轻轻说:“姑姑,我瞧着春儿不象一时的兴起,十八亲事的相看。你们这边能不能缓一下?”
人性的自私,亲人的本性。闻大夫人经了太多,她自知站在钟池画兄弟的立场,他们做的没有错。只是她却不能这般行事,她瞧着钟池画兄弟轻摇头说:“画儿,十八的亲事。不仅仅我们府里上了心,她的舅舅家里人同样上了心。有合适的人,两家又愿意,一定会快快的定下亲事。你们说的事情,我不能答应下来。齐大非偶。春儿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却不是最适合十八的人选,你们回去劝他消了那份同情心思吧。”
钟池画兄弟没有心思留下来用餐,他们急急离开后。闻大少奶奶来请示闻大夫人,惊见客人来去匆匆。闻大夫人神色莫名端坐在房中,招手示意闻大少奶奶近处说话,她把事情说闻大少奶奶听后,见她脸上的神情转换。一时诧异一时惊叹一时恍然大悟,很快她平静下来,瞧一瞧房内没有人。她又走至窗前往外打量以后,再走回来坐定下来,她低声说:“母亲,我觉得表少爷大约是早有这个心思,只是当年年纪小,不识情趣。
母亲想一想。两年前表少爷离开时,正是林家和十八要议定亲事时。如今他回来。又是十八要相看亲事时。当然母亲我说的不准,我们再瞧一瞧舅舅家的反应。就知表少爷的心思如何,他要执意下去,以表少爷的性情,和舅舅家的家风,将来不会亏待十八。”闻大夫人轻摇头说:“女人嫁一个太出色的男人,未必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何况十八这种性情的人,只怕想嫁一个家风宽松的人家,过自在的日子。”
钟家的家风,瞧着是要宽松许多,然而几房人生活在一处,这些年来,不曾闹过什么是非这样的人家,只不过外松内紧而已。闻大夫人觉得闻府瞧着规矩非常多,可是细对下去,反而算得上比较宽松。女子小时,闻府只在品德上要求女子,别的方面,只要求女子的各方面才艺,稍稍能过得了人眼。女子大后,只要有兄弟陪同,长辈们也不会把人拘在家里。钟府则不同,闻大夫人从小到大,长辈在各方面对她都是非常的严格要求。
钟府出来的女子,瞧着端庄贤淑却少了灵动性。闻大夫人是随着经历的增多,明白闻朝鸿青年时的花心,除去本身的原因外,也与她的性情有些的关系。她在两人私下相处时,无法放得太开去。原本这样的事情,她遇到一个耐心的男人,慢慢的诱导,也许有机缘夫妻感情更上一台阶。只是她遇到年轻时的闻朝鸿,那样得意顺风顺水的人,那会有耐心来等一个女子慢慢的开窍,哪怕这个女子,是他已经上了心的嫡妻。
而等到闻大夫人明白过来时,两人已经人到中年,闻朝鸿经了事,有了耐心,然而此情已不是当年情怀。闻大夫人也没有那份女子的心思,她只觉得错付了许多的光阴,因此在儿女亲事上面,她格外的用心起来,愿意他们所遇之人,都是最合适的人。闻大少奶奶听出闻大夫人的话里意思,她不是嫌弃闻春意的家世背景样样不如钟池春,而是真心诚意的为闻春意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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