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闻朝青回来得有些晚。他回来时,金氏和闻春意闲坐在房里打着络子说着话。闻朝青进门来,金氏上前帮着他取下厚重的挡雪披衣,随手递给跟上前来的管事妇人手里,招呼她要细细打理,明日出门还要用上。
闻朝青和金氏进了内屋,闻春意把手里络子打完之后,夫妻两人出来了,明显是在内屋里交了底的样子。闻朝青穿着青色棉麻家居服,闻春意递一杯热茶水给他。他笑着接过茶盏,暖了暖手后,瞧着女儿淡淡的神情,心里软和许多,开口问:“雪朵,你大姐姐的事情,你听说了多少?”闻春意抬眼瞧了瞧金氏,笑着说:“爹,我把听说的事,全跟娘说了。别的,我就不知晓了。”
闻朝青喝一口茶后,轻叹一声说:“大侄女也是一个命苦的人,嫁出去姐妹这么多人,就是她的夫婿行事拎不清轻重。”金氏和闻春意眼里都有不以为然的神情,闻素意有今天,怨不着别人,只怨她起心不良。这一天,闻春意听了满耳朵的闲话,许多人家,是父母为女儿挑拣错夫婿。而闻素意是因为年少无知,听不知事的姨娘话,自已贪图安逸又妄想把一众妹妹压下去,执着挑拣了这么一门亲事。
闻雪意今天没有回闻府,送信说家里有事。金氏和闻春意都有些担心她,两人商量过,明日闻春意过去瞧瞧闻雪意。金氏开口跟闻朝青说了这事情,他爽快的点头说:“我明日出门,先把雪朵送到雪意家里,回来时,再顺便接她回来。”闻雪意生有一儿一女,闻朝青心里安心许多,觉得凭着大女儿的为人处事,在夫家能安稳过日子。金氏笑眯眯的说:“我给乖宝姐弟做了衣裳,明日里。你们带过去。”
四房眼下下一代,只有闻雪意那一对小儿女。一房的人,时不时都惦念着那对姐弟。而闻雪意的女儿,一直被叫着乖宝。也没有人提起麻家祖父为她取的大名。闻朝青听金氏提及外孙们,那眼都笑得眯起来,说:“乖宝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象她娘小时一样,这么小的年纪,已经懂得带弟弟玩耍。”金氏不如闻朝青那样见外孙们机会多,而两个孩子年纪小,闻雪意还是会挑着合适的日子,带他们回来给闻老太爷夫妻请安。
闻老太爷待闻雪意依旧是疼爱周全,前不久。下着雪,他还会抽空去麻家见见两个曾外孙。他的年纪大起来,那日闻雪意也不放心让他独自回来,由麻家姐夫兄弟亲自把他送回来。闻朝青和金氏都曾担心过,闻老太爷这般待出嫁后的闻雪意。会不会让府里的人,心里多少有些不适宜。闻朝青那夜特意去寻闻朝鸿说话,结果闻朝鸿听了他的话后,一脸不在意的神情说:“父亲待雪意从来是独一份,他们祖孙投了缘,我们做儿子的人,应该高兴才对。”
闻朝鸿是做了祖父的人。心里的想法,比之从前又开通许多,他多少有些羡慕闻老太爷和闻雪意之间的祖孙情。闻春意很是羡慕闻老太爷和闻雪意之间的祖孙情,可惜她和闻老太爷之间的祖孙情,依旧如同从前那般的淡漠。如果不是有闻雪意这么一个姐姐的存在,只怕闻老太爷根本记不起还有闻春意这么一个孙女。近年来。闻老太爷已经吩咐儿孙们不必如常请安,只有遇年节这样的日子,才许他们前往请安。
闻佳意跟闻春意提过,她几乎有大半年的日子,都未曾见过闻老太爷一面。其实闻春意跟她一样。是没有机会常面见这位老人家。闻府的男孙们,倒时常有机会去闻老太爷的书房翻阅书籍,偶尔老人家心情不错,还会留他们一起用餐。这个时代,依旧是重男轻女的时代,闻春意不曾愤然过,男子要撑起一个家传承子嗣,怨不得世俗如此。闻佳意的心里却是若有所失,她在闻老夫人面前,自是要比闻春意待遇好上那么一些,可是依旧是情意淡淡。
闻佳意提起一些事情时,她的眼里总闪过淡淡的妒意。闻春意瞧在眼里,心里也能明白几分出来。命不同,怨不得谁。闻佳意敏感多思类似她亲生姨娘,那理智行事方面,大约就似闻朝鸿。闻佳意相对上面两个庶姐来说,闻大夫人待她反而要亲厚一些。只是不管如何,都不能与她亲生孩子相比较,有时甚至不能与闻大夫人待闻春意相比较。闻大夫人待闻春意是日渐情意重,瞧着就要比待闻佳意发自内心的亲近几分。
这夜注定无法太平起来,闻朝青和闻秀玉兄弟很快被叫去大房说话。闻春意夜深归去时,他们还未曾回来。第二日的上午,闻朝青送闻春意去了闻雪意家里,麻家姐夫正要出门,闻朝青留下他说轻语两句,麻家姐夫点头应承下来。闻朝青和麻家姐夫一块出了门,闻春意跟闻雪意进了正房,瞧见一对小儿女正在榻位上坐着。两人瞧见进来的闻春意,都是笑嘻嘻的朝着闻春意伸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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