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年到来,闻府里的人,脸上多添了几分喜色。闻老太爷也不拘着孙儿们进他的书房去吵闹,闻秀峻跟着闻秀玉第一次进了闻老太爷的书房,他一眼瞧中闻老太爷放在茶几上的厚书册,他的双手捧着书在怀里,谁来取都不肯罢休。
闻老太爷瞧着赖皮的他,分外的有趣,笑着点头把书赏给了他。闻秀峻拿了书,顺从闻秀玉的话,跟闻老太爷道谢后,就满心欢喜叫着闻秀玉要回家认字去。闻老太爷瞧着小孙子的这般好学的模样,那脸上的笑纹都舒展开去。闻秀玉自是欢喜小弟入了闻老太爷的眼,他管不了别的兄弟各色眼光,高高兴兴的带着闻秀峻回家去。一路上,闻秀峻抱着书册不松手,嚷嚷:“我是男子,一定要比雪朵认字多,她现在都比我认字多。”
闻秀玉已经懒得去纠正闻秀峻这不服气的话,闻春意明明比他年纪要大上三岁,可这小子就从来当闻春意和他一样的年纪,反正教一人认字是教,教两人认字也是教。闻秀峻欢喜的抱着书在闻春意面前炫耀起来,说:“雪朵,我一眼就眼见祖父茶几上放着的这本书,比爹爹给我们买的书还要厚,我们两人可以一块认许多字。等书里面的字认完了,拿去还给祖父,再跟祖父换一本书来认字。”
闻朝青和金氏听着自家儿子的打算,两人已经有些愣怔起来,又听见闻春意赞同的说:“峻弟,要是这书很有用,我们就把书抄下来,然后你再去跟祖父换新书回来。”闻雪意微微笑着坐在房内,由着弟妹们算计闻老太爷书房的书。闻秀玉脸上微微红起来,小声音教导说:“雪朵,峻弟,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闻春意已经从闻秀峻手里接过书翻起来。她随口回话:“我和峻弟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峻弟是小人。”
闻朝青和金氏两人相视一笑,两人都不觉得闻老太爷赠孙子一本书,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闻雪意轻轻的笑起来,她觉得自个妹妹有时说话特别的逗乐人。闻秀玉一脸为难神色望向闻朝青,低声说:“雪朵,话不能这么说,你是女子,峻弟是小人。也要注重品行修养。”闻雪意伸手扯扯闻秀玉。笑着说:“我觉得雪朵的话。没有说错。都是祖父的孙子,峻弟得祖父赏一本书,是喜事。”
闻秀玉怎么都说不出口,自家弟弟那是赖皮得来的一本书。闻春意惊喜的发现这是一本史书。而闻秀峻则是惊喜与当中有许多的字,他都不认识。闻朝青探头过来,瞧见书上内容之后,他抬眼望着闻秀玉说:“你祖父如何会赏你弟弟这样的一本书?”闻秀玉脸红着把闻秀峻的行为说一遍,闻朝青和金氏两人都是一脸哑然神色瞧向闻秀峻,这孩子认字成痴了。闻雪意眉眼愉悦起来,总算有一个弟弟性情没有那种古板严谨,处处守着规矩,宁愿自个吃亏。
大年初二。闻朝青带着闻秀玉去了金府,金氏有孕在身,自是不适合这种日子出行,而闻雪意和闻春意姐妹两人,更加不想去金府受闲气。借机没有跟着随行。闻朝青父子离开后,金氏心神不宁起来,她总担心这对父子性情太过宽厚,会在金府吃亏。闻雪意笑着安抚她说:“娘,有我小舅舅在府里,多少还能照应爹和弟弟一些。”金氏瞅一眼闻雪意,担心的叹气说:“你小舅舅在那府里的日子,日子不太好过,他年纪又小。”
金风岩在年前,拖青寻带了一些书院笔记给闻秀玉借鉴。青寻亲自送了进来,特意跟金氏夸了又夸金风岩的人品。金氏和金风岩这对姐弟,年纪相差太大,平日因为各种原因,并不能表现出相互之间的亲近。金氏只能借着过年塞红包的方式,才能照顾自已的嫡亲弟一二。金氏把青寻店铺说出来,也是担心金风岩有时遇到难处时,至少能有一个可靠的去处。这一年来,姐弟两人利用青寻的店铺,互相转交了一些东西。
闻朝青把为金风岩买的笔墨纸砚类的东西,就放在青寻的店铺里,让他用完之后,想法子过来取用。闻春意原本不相信金府在这一点上卡庶子用度,后来听闻雪意提及金府的现状,才知金风岩的处境,比她们想象的要艰难。乔姨娘年纪渐大,生金风岩时,身子就吃了亏,近年来,也不能象从前那样没日没夜的绣着东西,何况金府的要绣的东西,本来就不少。现在管事的夫人,比金老夫人来得严厉,绣品也无法出府。
闻春意每次听到金氏和闻雪意的感叹,都觉得金老夫人实在不是什么善人,生生把一个女子逼成只为活着而活着。金氏有时望着闻雪意说:“雪意,你过习惯闻府这样的日子,寻常夫妻的日子,只怕你将来会过得不习惯。我现在就盼着你祖父为你寻的人,能如同你大哥待你大嫂这般实在如意。”闻大少奶奶有孕在身,闻秀桦执意不肯再收通房。闻大夫人对此没有说话,反而是闻二夫人在人前嘀咕了许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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