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N种生活: 人生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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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学与术(1)(2/2)
    然而,也正因为如此,我是这个时代的衡量标准,我用我自己的命运来衡量这个时代。大多数人习惯于用这个时代来衡量自己,看自己能干什么,而我用我自己能干什么来衡量这个时代。我是农民、学生、教师,我热烈而富于激情,勤奋常常让我近乎自虐,真诚常常令我泪如泉涌。如果我努力,如果奋不顾身却依然失败,是我自己的问题,还是这个时代的问题?在这个时代对待我的态度上我们将看到什么?看一个富人如何对待穷人我们可以知道他是否有善心,看一个父亲如何对待他的儿女我们可以知道他是否有公平心;就如同我们在大陆和万物的身上看见上帝的恩泽,就如同我们在海水和云霓的身上照见阳光。

    多年以前我们还能寄希望于“学术”、“学术价值”这样一些词汇来巩固知识分子的职业信念和自尊,然而今天我们已经习惯了对学究式文体的嘲笑态度。一件学术成果不被说成是布满时代偏见和派系成见的,一本书出版五年后还不被说成是过时的、荒谬的几乎是不可能的。“学术价值”已经成了似乎是靠同行承认才得以成立的事情。这是否就是学术的宿命,又进而就是知识分子的宿命?今天有谁说“这是人类的必然法则”、“这就是真理”这样的话会被人笑掉大牙,在这个时代,“学术”似乎已经失去了它的光环。

    “学术”本是知识分子的“精神猎奇”,它是知识分子的解决精神困顿的方式,是一种知识本能。当代知识分子有三个精神源泉:其一是当代中国(50年代以来)的理想主义、集体主义;其二是西方的现代性观念;其三是中国传统的儒家观念。它们曾经是中国知识分子的思想规范,中国知识分子已经习惯了这种从既定规范出发来思考、写作和生活,它们像婴儿需要乳汁一样地依赖这些规范。

    我们需要这样一个时代,再没有神,也没有圣,这其实就是尼采说的一句话:“瞧,那儿有多好,没有上帝只有诸神!”没有超级人格为知识分子提供规范了,知识体系里传统的等级秩序不复存在,这是一个真正的知识民主和平权的时代,也因此是一个知识上的充分的自由和创造的时代。但是中国有多少知识分子能承受尼采式的“杀死上帝”的“虚无主义”?如果“超级人格”死亡了、“绝对主体”不在了,我们许多知识分子便会感到惶惶不可终日,他们不是从此脱离母腹走向自由自觉,不是义无反顾地向前走去,而是四处逡巡寻找新的依附对象,他们什么都找,就是不找自己。他们对真正的知识民主和知识平权的局面无法适应,他们的思维习惯了过去那种知识集权主义、恐怖主义的作风,他们要寻找“学术的尊严”和“学术的秩序”,仿佛不回到那个一元格局中去就没有真正的学术了,如果大家不遵守一个统一的“真理”(或者说他们认定的真理)他们就要大声棒喝,看起来他们气壮如牛,其实这是一种典型的学术婴儿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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