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斯基显得无动于衷。他说:“这是一个技术性很高的行业,而且有很多灰色地带。”
“胡说八道!”穆赫伦怒不可遏地回答。
布斯基消息公布后的那个星期,媒体反应空前热烈,出现了一股势不可挡的报道潮,这是政府人员始料未及的。有两家新闻机构的记者试图冲过门卫的阻拦闯入纽约美国检察官办事处。不擅应付媒体的查尔斯·卡伯里被记者们包围了。当他拒绝回答《纽约邮报》一个记者的问题时,该记者甚至发出威胁,但卡伯里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布斯基消息公布后的下个星期六,已是半夜时分,近期一直患失眠的卡伯里还在看电视。他看到林奇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节目里谈论布斯基的案子。这段时间,布斯基的形象简直无处不在——在《时代》和《新闻周刊》的封面上,在各大报纸上,在网络电视上,甚至在这深夜里也能看到,仿佛繁荣80年代的阴暗面最终被布斯基化了。
但是,使政府律师们沮丧的是,媒体报道的主流不是赞扬他们擒获布斯基,而是攻击他们没有对布斯基施以足够的惩罚。近期来,纽约美国检察官办事处和证交会接到的采访电话爆了棚,而公关人员又极其缺乏,卡伯里和林奇只能接受少数记者的采访,这就使得他们的声音常常得不到广泛传播。
布斯基出事的消息发布后,媒体报道马上就席卷而来。11月17日,星期一,《华尔街日报》在头版发表一篇报道,指明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米尔肯、伊卡恩、波斯纳和杰弗里斯上了传讯名单。次日,该报又发出一个震动华尔街的消息,说证交会确定对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进行正式调查,报道中还道出了被列为证交会调查目标的十二家公司。一天以后,该报又报道称,针对德莱克赛尔一案还组成了一个联邦大陪审团,将对该公司进行刑事调查。
布斯基消息发布后的第一个交易日(即下星期一),股市指数就下降了13点。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和米尔肯被传讯的消息引起的市场反应更强烈。交易商们知道,与布斯基被清除出证券行业相比,米尔肯的“造钱机器”受到威胁更预示着对他们不利。星期二,即《华尔街日报》透露德莱克赛尔成为证交会调查目标那一天,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下挫了43点。那些本来据传要成为收购目标的公司的股票跌得更惨。垃圾债券价格猛跌,有些德莱克赛尔的客户中止了与该公司的交易。罗纳德·佩雷尔曼突然放弃了由德莱克赛尔融资支持的对吉列公司的恶意兼并,在市场上引起了骚动和不安。谣言四起,传得最凶的是“米尔肯辞职”的消息,这个消息在证券交易场所几乎一会儿一个版本。
套利人的损失尤其严重,他们责备政府处理方法失当。他们所依据的理论是,政府允许布斯基在布斯基出事的消息公开宣布前将他手中的许多股票变现,这是帮助布斯基进行他从业生涯中最大的内幕交易。这种观点在联系紧密的套利人网络中迅速流传起来。
套利人们开始到处打电话,向记者和感兴趣的其他人推销这个理论。这些热心推销者中包括桑迪·刘易斯和罗伯特·弗里曼。
终于,他们的观点引起了媒体的反应。11月21日,星期五,《华盛顿邮报》在头版发表一篇文章,题目是:华尔街痛斥证交会做法:据传证交会让布斯基预先清售股票。对证交会人员来说,这个报道不啻晴天霹雳。
报道说:“华尔街昨天愤怒地表示,证券交易管理委员会允许股票投机商伊凡·布斯基在它宣布引发股价下跌的布斯基内幕交易案之前,出售4亿多美元的收购目标公司股票。”报道续称:“斯比尔·利兹和凯洛格公司首席股票交易员大卫·诺兰说:‘证交会无意之中帮助布斯基进行了一起大规模的内幕交易,这堪称历史上最大的内幕交易案之一。’”有一点该报记者不会知道,就是诺兰不久也被立案调查了。报道继续说:“证交会认识到此情在华尔街引起了骚动,但表示对此事不予置评……”
这篇文章迅速被全国各地的报纸、电台和电视台转载或报道,林奇、斯特克和同事们十分震惊。他们允许布斯基预先出售股票只是为了保持市场稳定,避免股市失控,并确保政府得到那1亿美元罚款。他们从未想到这种做法会被解释成帮助布斯基进行内幕交易。现在事后看来,他们认识到应该想到这一点。
与此同时,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及其同情者也在散布一种观点:布斯基是华尔街的叛徒,他监听同行,充当政府的线人。他们雇了一个名叫朱尔斯·克罗尔合伙公司的私人侦探公司,搜集攻击布斯基的信息。他们把布斯基描绘成一个不堪信任的谎言家,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比政府所承认的还要罪大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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