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瞎子摸象,各有所得——刘孚翊是过了“洋瘾”的人,他原来向郭嵩焘介绍说,火车十分凶猛,眼睛安在头顶上,背上冒黑烟,肚皮底下出白气,连杆带动八个大铁盘如臂使指,比神话故事中的哪吒足下的风火轮更为壮观,用“气壮如牛”或“势如奔马”都不足形容它。现在看来刘孚翊的话有些过头。
车厢分上中下三等,下等是铁皮闷罐车,人与牛马同笼,席地而坐;中等有窗有座,但较为简陋;使团是贵客,自然坐上等,上等车厢在前面,可坐可睡,有地毯、沙发、枝形吊灯,连墙壁也有花纹装饰,茶几上摆有鲜花水果,但更让他们吃惊的是洁净——整个车厢几乎一尘不染,就像那纯白的窗帘。
待大清使团的人都上了车,侍应生马上送来了热气腾腾的咖啡。
这时,正副使、参赞已端坐车中,众人则按品级依次而坐,且喜是上等车厢,十分宽敞,大家都可坐到靠窗的位置。
郭嵩焘好奇心虽未写在脸上,但眼睛和耳朵一刻也没闲着,就在他和众人一道,听马格里谈火车最早在欧洲出现的情景时,听到前面似是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悠扬的汽笛声,接着脚下有了动静,如流水潺潺,再看窗外,两边的房屋在缓缓向后移动——“仔细看山山不动,是船行。”他明白不是“船行”是火车开动了。
脚下的潺潺流水渐渐变成了隆隆的飞瀑,只在看到两边的房子、树木、行人像箭似的向后退时,才知自己的身子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飞奔。
“浑不觉,只缘身在云雾中”,他心中突然涌上了诗兴,不由又浮想联翩……
从码头进城路程不远,他面前的咖啡才凉,马格里那支雪茄才抽到一半,开罗城便到了。
“这不就是古书上说的缩地之法吗?”坐在一边的姚若望简直着了迷,他兴奋地说,“我们大清若各省通了火车,那还要驿马塘报作什么?就是紧急公文,也不用在上面批什么‘六百里加紧’、‘八百里加紧’了,这东西一日夜岂止八百里?”
不想话未说完,即被刘锡鸿狠狠地剜了一眼。本来想附和的几个人见此情形便都不做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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