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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文化大革命台湾的新作家(1966—1976年)(2/2)

    想起西方,水仙也渴毙了:

    拜伦的坟上

    为一只死蝉,鸦在争吵。

    战争不因海明威不在而停止。

    仍有人喜欢

    在这种火光中来写日记。

    虚无成了流行的癌症。

    当黄昏来袭,

    许多灵魂便告别。

    我的却拒绝远行。我愿在此

    伴每一朵莲

    守小千世界,守住神秘。

    是以东方甚远,东方甚近。

    心中有神

    则莲合为座,莲叠如合。

    诺,叶何田田,莲何翩翩。

    你可能想象

    美在其中,神在其上。

    我在其侧,我在其间,我是蜻蜓。

    风中有尘,

    有火药味。需要拭泪,我的眼睛。①

    纪弦(1913—)从30年代起就在戴望舒等象征派诗人的影响下在大陆开始诗歌创作。他是台湾现代派诗歌的理论倡导者和亲身实践者,并在1956年正式宣告了台湾现代诗社的成立。与蓝星诗社不同,纪弦和他的同仁们十分重视西方文化的影响,大胆使用“晦涩”的意象,宣称新诗乃是“横的移植”(从西方)而非“纵的继承”(从古典传统)。并且要求诗从歌词的状态、过时的节奏和严格的韵律中解脱出来。纪弦对于诗坛强烈的震动冲击可以看作是痖弦(1932—)和洛夫(1928—)所创作的超现实主义诗歌的先声。痖弦于1957年创作的著名诗歌《深渊》,是一首长长的关于现代社会弊病的总汇,读起来就像是一首中国的《荒原》。痖弦还时常热衷于讽刺,这表现在一些描写城市(如罗马、芝加哥)的诗歌中,虽然他并不一定到过那些地方。

    虽然郑愁予(1933—)与现代诗歌有着紧密的联系,并且,他的作品偶尔也确有费解之处,但与现代派诗歌不同的是,他的诗歌中有着一种超常的明朗、宁静,充溢着一股浓郁的古典风情。虽然他算不上是一个高产诗人,但他那些令人迷醉的爱情诗却为他赢得了众多的读者和热情的崇拜者。比起我们上面提到的这些诗人来,老诗人周梦蝶(1920—)受西方文化的影响比较小,他和郑愁予一样,从本民族文化的精华中得到了大量灵感。他明显地受到了佛教的强烈影响,用禅宗中“悟”的方式触及了一些先验的命题和神秘的情境。

    叶维廉(1937—)和杨牧(本名王靖献, 1940—,创作前期曾用笔名叶珊)都侨居在美国,但仍不停地发表诗作。叶维廉的诗是很学院化的,颇有t.s.艾略特(叶曾翻译过他的诗作)和埃兹拉·庞德(叶曾研究过他的作品)之风。他于1960年创作的《赋格》,是对人被放逐后的孤独感和怀旧感所进行的一次高度抽象性的探寻,强烈的情感和音乐感冲破经过千锤百炼的严整措辞而喷发出来。台湾是杨牧的故乡,他那些如山水画般的诗歌和他在创作中对台湾民俗和传奇故事的偏爱都流露了他浓郁的乡情。他的诗剧《吴凤》就是以台湾历史上的一个英雄为主人公的。

    在对西方现代主义文学引进的过程中,一些追求者逐渐走上了一条偏路,他们征引一些鲜为人知的西方经典,并且吸收、运用的方式也是纯粹个人化的。这种偏激的方式在70年代初激起了一股反对的浪潮,反对者要求诗歌能更直接地表现宽广的现实生活,少一点对个性的开掘,多一点公众性内容。1977—1978年的“乡土”文学运动正是这股浪潮的自然顶峰。吴晟(1941—)是“乡土”文学在这一时期诗歌领域的代言人之一。吴晟一直生活在农村,乡村生活和家庭背景为他的诗歌提供了一种尺度,使其成为衡量现代异化生活的参照系。1974年,他借用母亲的语气,用新鲜而朴素的话语写下了如下的诗行——《泥土》:

    日日,从日出到日落

    不了解疲倦的母亲,这样讲——

    清爽的风是最好的电扇

    稻田,是最好看的风景

    水声和鸟声,是最好听的歌。

    不在意远方城市的文明

    怎样嘲笑,母亲

    在我家这片田地上

    用一生的汗水灌溉她的梦。50000447_0844_0①

    ① :“谈京剧革命”,《中国文学》1967年第8期,第118—124页。 ① 余光中自译诗,引自齐邦媛等编的《当代中国文学选集:台湾(1949—1974)》,第103—104 页。 ① 译文在朱莉娅·林的《中国现代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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