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粟夫妇一听,事情怕要闹大,于是立即赶去劝说。到那里一看,傅雷正和玛德琳亲热呢。
就这样一热一冷地过了几个月。大概是由于一边热情似火,披肝沥胆。另一边却意马心猿,别有怀抱吧,俩人始终唱不出一曲合欢调来。傅雷陷入了极度失望之中。最后,这对一度热恋过的情侣,终于闹到非分手不可的地步。在刘海粟、刘抗看来这本是意料中的事。
导致傅、玛感情破裂的表面原因是,傅雷觉得玛德琳对他不忠实,更深的原因是中西两种道德观伦理观的尖锐冲突。很显然,在本世纪二、三十年代,留洋的中国青年,能够接受西方女郎火一样的热情,却未必能够容受她们在感情上的轻率与自由放任。这也许是东方青年,尤其是中国知识分子在与异国姑娘恋爱中最难接受,却又是一种最现实的存在。
这天,旅馆老板娘惊慌失措地跑来告诉刘海粟:“你的朋友来了,手里拿着一支枪,看来火气很大……”
傅雷气冲冲地走进刘海粟的住房,只见他面色苍白,两颊下陷,将手枪往桌子上一撂,气得说不出话来。
刘海粟没有立即从桌子上将手枪取走,耽心傅雷抢夺中发生意外。他温和地同他讲话,细问着原因。说话中间,刘海粟向张韵士使使眼色,暗示她赶快把桌子上的手枪收起来。
“你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玛德琳好像又有了男朋友,她变了!”
“随她去好了,不用生这么大的气!”
“不能!我大痛苦了!”
那天,刘抗也在刘海粟家里。俩人商量后,由刘抗去把玛德琳叫来,进行一番劝说。他们的想法是:即使爱情破裂,友谊应当存在;不能由冤家变成了仇家。玛德琳来到以后,傅雷又和她吵闹了一阵。一个哭着,一个流着眼泪,俩人都没有和好如初的诚意。
刘海粟和刘抗从旁观察,发现这对年轻人之间,虽不能说没有感情,但更有强烈的个性冲突,在阻隔着他们,和好如初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劝说无效,刘海粟夫妇和刘抗陪着他们一起去吃了饭、喝了咖啡。从饭馆中出来,傅雷和玛德琳各奔东西了
玛德琳离去以后,刘海粟夫妇又拉着傅雷到塞纳河畔去散步,继续劝说和安慰着他。
刘海粟坦率和诚恳地对他说:“难道你就为她活着吗?这又何苦呢?当初是她追你的,你尽可以处之泰然。再说,建筑在沙滩上的爱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基础,崩溃是必然的,垮台越晚,痛苦越多。所以说,这种没有前途的爱情,被浪涛冲毁并不是什么坏事。你何必自找许多无价值的痛苦,妨害身心和事业呢?”
开始,傅雷还在用爱恨交加的口吻呼喊着玛德琳的名字,慢慢地,他的情绪平复安定了下来。他道出了使他痛苦不堪的症结所在。他说:“我是在自讨苦吃,谁也不怨,们心自问,没有对不起玛德琳的地方。我之所以想自杀,只因为上次的信给母亲的打击太重了。当时太糊涂,如果表妹寻死,老人家还活得成么?”
“傅先生,你别着急,当时海粟并没有……”张韵士想说那封信并没有寄走,但又犹豫起来,用询问的目光凝视着刘海粟。
刘海粟说:“如果你死了,你母亲不是更痛苦吗?”说话中间,把出门前揣在怀中的那封信掏了出来:喏,你的信在这里,当初我就没给你寄出去。”
傅雷接过信件,激动地感谢着刘海粟的考虑周详。并表示不能辜负了海粟的一片苦心与热忱,从今以后,他要与朱梅馥永远在一起。接着,他又痛哭着说:“我究竟写了这么一封信啊,我对不起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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