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什么?说我的成绩又一次证明了思维大脑移植的成功?
我走近听听,他们背过脸,声音更小了。
七
有点风。
我愈发觉得不对了,有几位同学总是看我。笑着看我。莫非他们也知道了? 毕竟是“学”字辈的,掩藏不好,老是发笑?他们是同谋?他们早已经过周密地推理算定盛载我思维的这个生命体必将成为某种制度的牺牲品?
八
无风,多云。
我的书自己翻了几页。怎么可能的?可它确实是翻了,难道这书、这课本也被赋予生命?定然是的。人与人相同,倘若读的书相同,做读书的人也不至于这么难了,书有生命,所以,它会欺负你。
九
我不看“闲书”了,我在学习时,感到从头凉到脚,我撑不住了。我又照了照镜子,又衰老了许多。我感到窒息,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书又自己动了一下,钟表一下也不走了。时间是不是在这一刻凝固住了?可书又动了一下。不妙,是不是我将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十
我还活着。钟还走着。机器还骂着。歹人还说笑着。小孩儿还玩着。同学还笑着。时间凝固了?或许有限?
救救我。
文/河北省廊坊一中
高二 杜冠儒
当我读完这篇文章时,我又一次被震惊了!一个只有十几岁的未成年人,当他面对镜子观照自己的时候,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发现他自己“像是一个饱经风霜而无所获的年已花甲的老人”,而他的父亲也完全成了一个面目全非的、古怪的机器人。我不知道这位中学生的父亲是否知道他儿子的心声,以及他在自己儿子的心中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那就是他一定认为自己是非常爱自己儿子的。这是一个非常滑稽的情景:一个施爱者和一个被施爱者,双方彼此拿着弓箭在“爱的奉献”的背景音乐下操练着中国功夫。
大学生的“家长批判”
一个已经在清华大学读书的大学生,两年在一次接受采访的时候这样说到:我已经是成年人,有自由选择前途的自由。可在我父母眼里,我还是一个孩子,三天两头就打来一个电话,不是问在班上排在第几,就是唠叨mba的事,还以为我在上中学呢。
……
我十九岁的时候,连穿什么衣服都还必须得到父母的批准。
……
我的理解,家长根据子女的特点,尊重子女的意愿,把子女各方面的潜力发挥到极致就是成功。你可以上清华,你也可以上普通师范,你可以做教授,你也可以做小校教师。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不要千篇一律。只要你在某一方面尽到了自己的才华,你就是成功的。
……
不少家长总是喜欢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孩子身上,拚命打造孩子成为他们想要成为的那种人,如果孩子身体和心理素质都还不错多还挺得住,如果差了,就会适得其反。我知道其他学校今年就有两名大学生跳楼自杀;一个是三年级学生因为自己的学习成绩从原来的第六位降到第十四位,这样留校希望就等于零了;还有一位快毕业了,因为几门功课不及格请别人代考被发现后无脸见人而自杀。我们清华大学前些年也有跳楼的。
……
我们大学生有精神疾病的有的是。我有一个同班同学就得了精神分裂症,已经退学了。退学的时候,他疯得厉害,哭得死去活来,他不愿意回去,他回去了他爸爸半夜会打死他的,因为他答应了父母要考上研究生,他父母会恨他丢人现眼。
……
学校的压力不是太大,老实说能考上清华达一般都能对付学业,不会伤身体。但来自家长的压力比学校大得多。我已经快差不多了,你看我这样儿,哪有一点青春活力,像个小老头。我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睡不着。脑子老处在亢奋状态,想睡又不能睡,急死人。然后就特疲惫,像虚托似的飘。
……
我所受的家庭教育害了我。他们从来没对我实施过挫折教育,也不注意培养我的心理素质。要么什么都要管,都要插一手……我就像一个囚犯,穿这件衣服,是是是,穿那件衣服,就这样。他们只知满足他们的虚荣心,让我实现他们的想法。你想这样的家庭教育怎么可能培养一个人的情感的强烈与意志的坚韧?
这是《中国家长批判》一书中的一些片断。
我不知道天底下所有的父母,当你们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你们是怎么想的。
当一个个本应生机勃勃的生命在你们的“爱”中已近风雨飘摇的时候,你们难道依然要将这种变态的爱进行到底么?老实说,今天的很多父母,你们实际上已经不知不觉地成了扼杀你们孩子的刽子手! 你们正在把你们的孩子送向了一个没有归途的流放地。你们不仅放逐了他们的理想,同时你们也放逐了他们精神甚至生命。他们几乎每天都在呐喊,他们几乎每天都在哭泣,他们几乎每天都挣扎在这个已经没有多少新鲜空气的动物园里。只是他们所采取的方式常常是默默的、孤独的、忍受的、伤心的并且是无人倾诉的。这很难哪! 父母们,你们知不知道?他们一方面要表示出他们的坚强,因为人都有自己最起码的尊严。但是他们从小就没有任何坚强的机会;另一方面他们背负了你们太多的寄托和光宗耀祖的重担,这么小小的年纪,你们怎么让他们承受得起?
我有过十二种颜色
我选择在白天里沉没
在落叶的背后
我等着我春天的到来
天黑之前我希望被人发现
歌手陈琳在唱这首歌的时候,是非常感伤的。
谁都有过属于自己的颜色,谁都希望不要让黑夜的露水穿过白天的阳光来嘲笑明媚,落叶里期待春天已是一种深深的无奈,但依然渴望在黑夜来临之前照亮自己。
这是一种很凄凉的美,它让人联想起很多深秋中的景致:落叶飘摇于凄凉的风中,春天的踪影已淹灭在夕阳的边际,冬天的影子已站在门外垂帘听政,希望正在摇篮中被冬眠。然而这种心境应该不属于年轻的一代,这种过于迟暮的感觉似乎向我们预示着一种青春过早的凋谢。
黑色《静夜思》
有一个叫李嘉的中学生,她写了一篇《静夜思》的文章,写得非常幽雅而凄美,这位只喜欢在黑夜里舞动的女孩,比陈琳的歌似乎更加忧伤:
这是夜里,或者说,我是在黑里。这种黑色我无法形容,细腻而有层次,黑的那么自然。
人的骨子里是向往光明的,只是因我们的思想而表现的不彻底。在人和人的交往中,自然而然就懂得了这样那样,就学会了隐瞒和虚伪,就开始走轨道式的人生。我于是想到了飞蛾,我厌恶的蛾子,冒着危险去扑火,却死在光明的下面,尸体依然被那的光所笼罩,抛开生命的本能,它死的有些圣洁。然而我却无话可说。我的白天过的很快,用充实来解释似乎能说明问题,活跃的8小时及晨光黄昏的辉,蔽住我的视野。放眼一切,蔚蓝一片,于是我有了疲倦,于是夜就顺理成章地包容了我,平静了我,我也依靠了他,我感谢和爱慕这自然的过渡。
光与黑永远是一对矛盾,当白天力不从心的被黑暗吞没后,那商业的灯和人为的光就毅然亮出来反抗,可毕竟自然的力量不可阻挡,渐渐地,一切终于统一。真的黑夜将它们高度的合拢,融于一体,一种惬意由然而生,真像诗啊。万籁俱寂,终于,是一种完美。别有月亮,不要刮风,月明风轻是片面的美好,会破坏这高贵含蓄的黑夜。
这是夜,真实的夜。能看到这夜的人,是清楚的人,能享受这夜的人,我想是忧郁的人,那么我呢?真正的痛苦是人默默承受着的,是不愿别人怜悯和安慰的痛苦,这样一来,沉默一词就好像有了恰当的喻意,可思想呢?是一种最不可估量的东西,人的美就源于思想,人的可怕亦源于思想。
我不愿玩弄我的思想,提炼出来的思想有些生硬,而一瞬间爆发出涌泉似的绝对的认识才算真的思想,可我累了,人的衰老多是因为我们活的累,但这累倒充分说明我没有白活,生命感总在这时候占据我的头脑,它撕开白天浮躁的念头和纷乱的花花世界,开始过滤。这时周围没有一丝声音,你却同样能听见什么,那是你在听你自己,当人能够辩证的认识自己的时候,当人能够发觉内心深处那久已隐藏的人性的时候,人会不自觉的变得强大。恰恰这夜,可以给我们创造这条件,这夜,是思想开始的地方,我估计对很多生灵来说,这夜意味着另一个白天……
我感觉不到一丝困意,却有着一种比常人多活一刻的兴奋。我渐渐发现,这真实的黑不是绝对的黑,黑的真有分寸,黑的那么细质均匀,让人想伸手去轻触却摸不着,很像生命中的幻想,明知是幻想却依旧幻想。
我发现,在这之间,有个词一直拽着幻想牵引着我们继续幻想,它叫希望。我觉得,这是一个高尚的词。前人真是伟大,发明出这么深奥的词供后人感叹。当新一轮太阳即将浮出水面的时候,最先映红那片天的曙光被我们称之是希望,希望给人的感觉真好,无论何时,想起来总是一种美好。然而夜亦是一种美好,所以昼夜轮回,让我一直似乎美下去……
我不会说话,经常说错话,经常说不该说的话,我词汇少,经常欲说无词,经常有口难言,有口难辩;我胆子小,经常“走为上策”,经常“快趴下,别站起”;我没主见,经常“矮人看戏”,就这样,在社会中充当着一个必不可少的小角色,就这样,在我的舞台中,是一个完美的主角……可幸好这是夜啊,幸好我在说给自己听啊,谁也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任何人。
我发现,人是在人群中被定型的,在你活了很多年后,你自己就很难被你的个性所左右。你的一举一动在别人眼里,经过时间的印刻,别人就可完全确认你,在语言中塑造了你,在心中定型了你,你就像出窑的砖一样。想改变,两条路:一条是把自己摔成两半,看人得一分为二;另一条是将自己摔的粉碎成沫,堆成一堆,变得更立体,更有深度……可,你敢吗?我,不敢,所以只能这样走下去……
夜呀,我似乎溶入了你,我不想了,什么都不再想了。我心里产生了一种特殊的静谧,不再憎恨,不再沮丧,也不再渴望,只体验这份难得的宁静一刹,那些俗虑尘怀爽然顿释……
…… 突然两眼一睁,夜,淡了……
文/北京八大处中学 高二(3)班 李嘉
我想,作为一个诗人,李白固然伟大。但他在当年绝对写不出像李嘉这样的《静夜思》来。如果说李白当年在月光下对大地的一种凝视,只是为了一种乡愁的冲动,那么今天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李嘉,却在《静夜思》中表述了作为一个生命对当下状态的深深无奈。一个选择在白天沉默却在黑夜里思考自己命运的人,应该是一个哲学家。虽然在黑夜的静谧中她感觉“那些俗虑尘怀爽然顿释”,然而在骨子她依然向往光明。当瞒天过海的灵魂在阳光下兴风作浪的时候,李嘉却喜欢在黑夜里独自守望着她生命中仅有的一块精神领地。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这是一位著名诗人写的一首著名诗句。当很多年前在亚洲大学生辩论赛上,复旦大学的学生用这句诗来作为结束语之后,他们获得了雷鸣般的掌声并赢得了冠军。我不知道李嘉的父母是否看过你自己的孩子写的这篇很凄美的散文。你们是否知道李嘉为什么喜欢在黑夜里独自承受着白天带给她的孤独与无奈。你们一定不会清楚为什么在你们的爱意无限中李嘉实际上并不感到快乐和幸福。当黑夜里你们平静的安然熟睡之后,你们可曾知道你们的孩子却开始了黑夜中“生命的幻想”。醒一醒吧,那些可悲而又可怜的父母们,或者你觉得你很有文化;或者你觉得你待子爱切;或者你觉得你柔情无限;或者你觉得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请不要把你自己的理念去强加于你孩子的身上;不要以为你的爱就是真理让你的孩子必须去无条件接收;不要把你的孩子作为你生命的延续而要把他视为一个独立而平等的生命;不要以为爱就可以成就一切因为爱同时又可以毁灭一切。人向来是以具有理性而自豪的,然而当人仅仅是以情感来决定一切的时候,那么离悲剧的产生就为期不远了。
少女的倾诉
2003年1月的一天晚上9点钟左右,在北京复兴门桥东北角的肯德鸡餐厅里,我遇见了一个看上去大约15岁左右的女中学生。只见她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一个角落里,独自品尝着一包薯条和一杯百事可乐。我观察着她并发现:一根薯条在她的嘴里似乎要消磨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地吞下去。眼睛漫无目标的旋视着周围的一切,呆滞而无表情。为了写这本书,我决定去和她聊一聊。于是就冒着被视为“流氓”的危险,悄悄地走进她:
“hai,你好,小姑娘,一个人来吃东西?” 老实说我似乎显得有些众所周知的那种紧张,那就是:一个可能是不怎么正经的男人去面对一个如花似玉的清纯少女,在很多中国人的眼里,这种想象将一定是像“金瓶梅”似的绚丽多彩。
“……” 那女孩对我这么一个男人的突然出现似乎很警惕,她没有应答。
“不要害怕,我正准备写一本有关教育方面的书,只是想和你聊一聊。不知你是否愿意?”
那女孩看着我,依然没有应答。只是本能的点了点头,好像接纳了我的要求。“ 你今年多大了?上中学几年级?”
“初三, 15岁了。”
“这么晚了为什么一个人到这儿来吃东西,你父母呢?”我已经习惯性的将孩子和父母捆绑在一起了。
“唉,提他们干什么?就是烦他们,我才自己出来的。”不料,一提到她父母,少女的嗓门竟高亢了很多并显得有些烦躁不安。
“怎么,你和他们相处地不好?”此时我知道,她一定有很多故事。
“唉,也谈不上好不好的,只是觉得他们管我管得太多了。”
“能具体说说吗?”
“反正从小我就感觉自己是像父母手里的一个玩具似的,我所要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他们给我安排的。而自己想干什么事都不能干。比如说吧,我从小就喜欢在家里东摸摸西摆摆的,女孩子嘛,就喜欢这些东西。可是我父母一看见我要用扫帚扫地,就马上过来跟我说,宝宝你别扫,妈妈来扫;还有小时候我喜欢用一个盆接点水,然后洗洗我的小手巾、小袜子什么的。可是我父母一看见我这样做又会马上说,宝宝呀妈妈来洗,赶紧,去一边玩去。可是对我来说这就是玩啊。可他们却什么也不知道。在我的床上堆满了很多花花绿绿的玩具,其实我父母的收入都很有限,但他们为我买那些玩具时却毫不吝啬。可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到底要什么。真的,我承认我的爸爸妈妈是很爱我的,而且是宠得厉害。但是我并不感到有多快乐呀。其实我发现我大越像个废物,我什么事都不会干,一切都是有我父母来为我操办的。像每天吃什么呀、穿什么呀、应该和那些同学在一切呀、每天看多少时间书呀、做多少时间功课呀、练多少时间古筝呀、看多少时间电视呀、几点上床呀、几点起床呀等等。你不知道吧,我父母甚至连我日记中写什么内容都要干预,天哪,不说了,我真是受不了。”
没想到这位少女的金嘴一开竟口无遮栏一泻千里。我知道她这是在倾诉,而且我敢肯定在她活到现在肯定很少有这样倾诉的机会。因为我们的社会很少能提供给他们这样的倾诉的机会,而且我们也没有像佛洛依德式的真正的心理诊所去让那些心情压抑的人尽情地倾诉。看着这位有些烦躁的少女,我接着问道:
“那你就不曾想想,其实你们这一代人也是很幸运的。你们要什么有什么,你们衣食无忧,你们住着宽敞的房间,穿着名牌,父母又这么爱你们,对你们百依百顺。你们比我们小的时候强多了……
“得得……”,还没等我说玩,女孩显然是要打断我的话希望继续她的表白。“这你就错了,其实现在的孩子缺的不是物质,而是一种精神,或者说是缺乏一种做人的人格。你知道人是需要被尊重的,是应该有自己的尊严的,是应该有自己的爱好的。但是我们现在缺的正是这些东西。其实我并不认为物质生活太好是件好事,一个人什么苦都没吃过,什么承受力都不具备,今后到社会上怎么混啊! 你看我有个邻居,年轻轻的,大学毕业才一年,工作却换了十多个了。干什么活都说累,做什么事都说没劲,动不动就跟自己的父母发脾气。你说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整个废物一个,而且还整天美滋滋的。自己又挣不了几个钱,每天吃着父母的还跟父母横鼻子树脸的,瞧那德性 !还有更让人生气的呢,你瞧他那个做父母的,整天低三下四像孙子似的,在他儿子面前活像个哈吧狗,而他的儿子跟他们说话却像训孙子似的。这叫什么事,我说啊,这叫活该! 谁让他们把自己的孩子宠成这样?这就叫报应!”
我是一只小小鸟
说真的,在与这位女孩谈话之前,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心理居然装着这么多的东西。而她的话、她的神情,也不是像她这样的年纪所应该有的。但是让我更为吃惊的话还没等我提问的时候,就已经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
“你知道吧,我已经跟我的父母说过了,从现在开始,他们不要再这样管我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会好好读书的,因为我知道以后的生存将是非常艰难的。但是我希望在好好读书的前提下,我今后的命运由我自己来掌握,包括今后我考哪所大学、考哪个专业都应该由我自己来决定。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他们以前对我的爱,我领情了。但今后我不会再接收他们这种过份的爱,这实际上是在毁我,我知道。他们好象不怎么理解我,说我不识好歹,实际上是他们自己把观念给搞错了。我们现在需要的已经不是你给我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而是希望父母能够把我们视为与他们一样平等的人来沟通、来交流。我们渴望被理解,我们也渴望一种磨炼。你知道吧,如果等我以后有了孩子(笑),我一定让他从小就吃苦,这样长大了才有出息。我们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真的什么出息都不会有的。所以我以后考大学一定要考到外地去。因为活在自己父母身边的孩子是永远也长不大的,以后也不会有出息。你知道吧,我的学校就在我家对门,两分钟就可以走到的。但是我父母每天都要接送我。我早就跟他们说了,我已经长大了,这么点事还处理不了,长大了还能干什么呀。可是他们就是不听,我妈为了接我还常常请假提早回家,你说这不吃饱了撑的……
女孩说到这,突然像似从梦游中醒来,她急忙看了看手表,道了句:“喔噻,都快十点了! 得,大哥,我得走了,否则我爸就要报110了。”
说完,女孩像风一样消失在黑夜之中。
倒是我半天没反应过来,坐在那椅子上面对着一堆女孩吃剩下薯条和小半杯可乐。此刻,我募然抬起头来,发现周围一些桌子上几个男男女女向我飘来的眼神中仿佛有些异样。噢,这我懂。因为鲁讯先生在很早以前就说过:中国人在这方面的想象是异常丰富的。我起身,傲视群雄,一副君子坦荡荡的凛然气概,夺门而窜……
我相信,这位15岁女孩所道出的心声,代表了目前很多同龄人的心境。尽管各自所生存的状态有所不同,但无论是《新狂人日记》的作者,还是《静夜思》的作者,抑或是那个清华大学的学生,还有这位不知名的 15少女,他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的呼声和心愿,那就是:不要再以“爱”的名义来束缚他们了;不要再让他们背负一个原本不属于他们的心灵重担了;不要再以“爱”的名义来让这些年轻的生命提前萎顿了;不要再等到悲剧发生的时候在哭声中呼唤你们的爱子爱女了。
据星空卫视《天网追缉》栏目报道:2002年的某一天,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姑娘,在下班回家的途中突然失踪。而在此之前,她的父亲几十年如一日的接送着他的这位女儿,不管是从上小学还是到上中学,抑或是到他女儿去工厂上班之后仍不例外。然而就在这位父亲因为生病而仅仅一次没有去接他女儿下班的路途中,她的女儿竟科幻般的失踪了。对此我实在是无法想象,一个智力正常的成年人怎么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了二十多年?她为什么在人生中唯一的一次独立行走却会让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我们可以想象得出,她的这位老父一定是对她宠爱有加的,她的这位老父肯定对他的宝贝女儿溺爱得一塌糊涂,以至于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居然从来没有独自在阳光下天马行空。我们在可怜这位老人的时候,我们应该向世人说些什么呢?我们在哀叹这位姑娘不知去向的悲剧性思念中又应该向她们的同辈说些什么呢?
此刻,我满脑子已经充满了一首嘹亮而又感伤的歌,一首与其说是歌毋宁说是来自一代人灵魂深处的呼唤: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只小小鸟
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不高
也许有一天我栖上了枝头
却成为猎人的目标
……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
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
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
----- 《我是一只小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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