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你是怎么知道我被李承宗抓住的」我突然好奇地问。
「我是突然收到一个匿名的短信,说你在李承宗的手上,并且还说你被关在
他的私人别墅里面。一开始我是将信将疑,但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像是骗我,想到
你,于是我决定要去一趟。」说完莹姐往我怀里贴得更紧。
「为了我让你一次次地冒险,对不起。」我深感抱歉地说。
「以后不要再一声不吭就走了,我会担心。」
「对不起!」
「以后不要再以身犯险了,答应我好吗?」莹姐抬起头深情地看着我说。
「嗯。」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想到还身在险境的晓筑,我的心还是揪动着。
「这一年多来你是怎么过的?」
我把这一年来的遭遇大致给莹姐说了一遍,重点还是在于我如何拿到了李承
宗的犯罪证据,她默默地听着,说到惊险处,她也会显出紧张的神情,也会为我
的逢凶化吉而舒一口气。眼看怀里的女人时刻为我担心着,我心里不禁升起一股
暖意。
我们的身、心都需要时间来恢复,时间一天天过去,不经不觉已经过去一个
多星期,李承宗那边好像也没了动静,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从惊弓之鸟状慢慢平复
了过来,我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可能从那晚死里逃生后就已经心有余
悸,我始终还没勇气去再次面对眼下这种过早暴露了自己而打草惊蛇的事实,潜
意识把这件事把晓筑放到了内心深处一个不愿触碰的禁忌的角落里。
莹姐的秘书佳惠每天都会给莹姐电话汇报公司的情况,也没发现李承宗对莹
姐的广告公司有什么动作,提心吊胆的日子好像渐渐过去。我们开始白天出门到
市集上逛逛,买点生活用品,新鲜的菜肉,宛如一对新婚的小夫妻,日子过得温
馨甜蜜。
随着时间的过去,那天晚上的惊涛骇浪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我们的戒备
心也慢慢松懈了,由于佳惠每天都给莹姐汇报公司的情况,差不多半个月积压下
来的事务要处理,还有公司的资金周转还需要莹姐的亲自签名。
「锋,我明天一早想去一趟。」吃完晚饭后莹姐拿起红酒杯轻抿了一口犹
豫地说。
「不行,不能冒这个险。」我坚决的说。
「没事的,我会很小心的。」
「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怎么能贸然又去呢。」
「我秘密地去,不公司,只跟佳惠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碰面就行了。一来
我可以暗中打听一下李承宗那边的动静,二来你装有李承宗犯罪证据的盘不是
还在租住的地方吗,我们必须拿来。」
「这……但是……,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把盘重新拿到手这确实是重
中之重,我明白就算冒险也要去一趟,但我还是心有余悸,不能让她一个人再冒
险了。
「你的伤还没完全好,我自己一个去就行了。」
「不行,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坚决地说。
「放心,我会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才约佳惠出来碰面,行了,相信我,没
事的,最多半天我就来了,再说,如果真的万一有什么事,两个人出事,那谁
来解救我们,对吗?我一个人去万一有什么事你还可以想办法来救我,对吗?」
莹姐语气平和地说。
「好吧!」一时找不到反驳她的理由我只能妥协了,在桌面上紧紧地握住她
的手。
见我同意了她的话,莹姐对我报以一个坚定的微笑。
「对了,佳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知道我们和李承宗的事?」我突然
想到一件事问。
莹姐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我。
「文莉给了我一个关于李承宗手下的女人在泰国的视频,里面我见到佳惠也
在其中,那么说佳惠和李承宗有什么关系,佳惠可靠吗?」我把我心中的疑问抛
了出来。
「佳惠当初也跟我一样在李承宗的手下身不由己,自从我接手我丈夫的公司
后跟李承宗周旋,并且利用手中仅有的一些能威胁到他的资料争取得到最大的经
济利益,并且把佳惠带到了身边,我们一起共度过患难,私下也是交心的好姐妹,
她是能信任的人。」
「那就好,明天要小心点,早去早。」
「我会的了。」
我又把我在大学路租住的和周边环境还有盘摆放的位置给她大致说了
一下,只是钥匙早就在落入李承宗手上的时候被拿掉了,看来明天只能给点钱请
个开锁的师傅。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莹姐就开车出门,临行前在我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看
着她的车远去我心里还是隐隐觉得不安,希望是我自己多心吧,我试图这样安慰
自己。
可是等到太阳下山我也没有等到莹姐来,拨打她的手机却一直只传来已关
机的提示语音。想给佳惠打电话却发现这一年多以来我瓢泼在外新手机的通讯录
早已经没有了熟人和亲戚朋友的号码,只剩下前几天输入的莹姐的号码了。经过
煎熬的一晚等待,一到了上班时间我就拨通了莹姐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很久才听
到一把熟悉的女声是佳惠。
??
「您好,骄阳广告,我是杨总的秘书,请问有什么……」
「佳惠,是佳惠吗?」电话那头是佳惠礼貌死的开场白,没等她念完我已
经迫不及待地问。
「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039; 尘封&039; (原来公司里面的人给我安的小名),陈智锋,莹姐呢,有
见过莹姐吗?」我焦急地问。
「啊!锋,怎么是你,莹姐怎么了?」佳惠疑惑地问。
「莹姐昨天不是去找你吗,你有见过她吗?」
「有啊,我们昨天中午一起,然后下午她说有事,然后我们就分手了啊。」
「她一晚上都没来过,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她昨天跟我交代好公司的事,然后就说要去处理一些事就开车走了,我也
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一定是李承宗,一定是他。」
「那现在怎么办?」佳惠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你记住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有什么消息立刻给我说。」我见莹姐好像并没
有向佳惠透露太多,所以也暂时不想给她说得太深入。
「好,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坐立不安在思考着对策,看着手中握着的手机却发现此刻已经变
得孤立无援。
经过漫长的煎熬的一天等待,没有等到佳惠的消息,我已经坐不住了,决定
要去一趟,一大早租用了一台农用小货车经过两个小时的路程到了台北,根
据我的猜测,莹姐肯定是跟佳惠分手后去我在大学路租住的房间取证据期间出
事的,于是我驱车来到了大学路附近把车停下,然后走路来到了房间外围绕了两
圈没发现有什么异样才敢来到门口,发现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上锁,这说明有人
进去过,并且可能离开得很匆忙,以至于门也没有来得及关上。我侧身轻轻推一
条门缝,窥见里面没人,于是快速闪身进屋。眼下看见房间里比较凌乱,好像曾
经发生过打斗,我心感不妙,说明莹姐肯定真的来过并且在这里出事。我立刻趴
到床底看被我用胶纸粘在床底下的盘是否还在,却发现已经被人取走了,这一
下可真是鸡飞蛋打,盘还是其次,莹姐的安慰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李承宗已经
知道了这里,说明这里已经非常危险了,我立刻离开。
凭着记忆我驱车来到当日李承宗关押我的近郊别墅,这栋独立的别墅建在郊
野的一片树林中,四周来往的人比较少,为免引起注意,我只能把车停在远处然
后徒步前行,走了分钟左右来带别墅的外围,但是只见大门紧锁,从外面看
进去没有丝毫动静,前院还有很多飞鸟停歇,看来里面根本没有人。李承宗到底
耍什么花样,莹姐到底现在怎么样呢?现在一切都显得多么的被动,多么的无奈。
天色已经在我坐在车上抽完一包烟的过程中黑了下来,夜幕降临黑暗笼罩着大地,
也笼罩着我的整颗心。
在反复考虑了一晚上,在完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等到天一亮,我只好拿起
电话拨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在电话接通前的一刹那我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是
紧张,是难堪,还是害怕等下的无言以对导致的尴尬,就在我思想斗争中电话接
通了。
「您好,请问找谁?」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比印象中略微低沉的声音,是时间
导致我的记忆偏差,还是经过一夜的睡眠导致声音还没恢复。
「是我。」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双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哥……是你吗?」小顿了一下问。
「是我。」
「哥,您,听说……」小显得有点语无伦次,我不想去猜度他是因为紧张,
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什么原因,我只想快点知道莹姐的下落。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要求你。」我用力吸了一口气说。
「哥,什么事,您说。」小那边语气也略带了几分紧张。
「莹姐是不是被李承宗抓走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
「你还不清楚,那谁清楚?」我情不自禁音量提高了。
「哥,我……我真的不太清楚这件事,自从你走了没多久,我就被干爹…
…被李承宗调到台中的分公司去了。所以我真的不太清楚。」小好像听出我的
不悦,显得有点焦急。
「哼!」小的答让我心凉了一大截。
「哥,你要相信我,我现在日子也不太好过,您的事,我也只是听他身边的
人给我提过一下。而我只知道他最近在养伤。哥,听说他也伤得很重,您最好
……。」
「我只剩下贱命一条我现在什么都不怕。」还没让完我就激动地打断
了他的话。
「哥,你别冲动行吗,你只是以卵击石啊!」
「别给我说教。」我对着电话厉声吆喝「好了,好了,你先别冲动,我想办
法帮您打听,你等我消息,行吗?」小的语气好像软了下来。
「好……小伟,谢谢。」
「哥,你在我有消息前千万别轻举妄动,答应我行吗?」
「嗯……好吧。」
「哥……叔父他……他。」小有点欲言又止。
「我知道,叔父搬来了台北。」
「哥,总之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前,今天或者以后发生
的事,可能都是我们在逼于无奈之下所犯下的错,但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
听到小那好像是肺腑之言我眼眶有点湿,轻轻地挂了电话后靠在座椅上想
着刚才小的话,我是应该相信他吗,他还是以前的小吗,还是跟着我在田野
间飞奔嘻戏的那个小吗?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么说当晚协助我们逃生
的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
这两天来一直处在忧心如焚的状态以致寝不安席,不思饮食,一天下来连水
都没多喝一口,此时突然觉得饥肠辘辘,也许真的太饿了,到了这个境地敌人随
时都可能反扑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坏了身体,开着农用小货车迎着清
晨的凉风我的头脑也被吹醒了,找到一个连锁快餐店随便点了个餐,虽然食不知
味,但我也强迫自己把面前的所有食物塞进嘴里。
就在我狼吞虎咽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如其来地响起,匆忙翻出一看让我
无比激动,打来的正是佳惠,我顾不得手上的食物留下的油腻,马上接通了电话。
「佳惠吗?」我压低了声音,警惕地问。
「陈峰,你现在在哪?」佳惠声音有点焦急地问。
「你先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消息?」我等不及答她的话,迫不及待地问。
「刚才有人送来一个邮包到公司,是送给你的。」佳惠惊讶地说。
「谁送来的,是什么东西。」这让我大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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