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上下人数众多,主厨的老庄头无疑是个好厨子,可是要照顾如许多人的
胃口,众口难调,又要抢时间。日久天长下来,人人都吃的腻了。
正因如此,吴征从八岁起便不时整治些小菜治治馋虫。长期生活自理的人自
然有几道拿手小菜,前世的物质爆炸年代能做出的菜肴绝非现世可比,自然让几
位同门大快朵颐,险些吞掉了舌头。
顾不凡曾对此极为不满,斥责昆仑大弟子,怎能贪恋口腹之欲,将大把心思
花在这等小道上面。
奚半楼知晓后倒是一笑了之,回信言道:「过日子能上心细致的人,做其他
事情也不会太差。」顾不凡这才作罢。
于是林锦儿与吴征的小院变成了热闹之所,时不时有同门前来打牙祭。顾盼
更是三天两头往这里跑,恨不得就在小院里住下。
「无妨。左右是那几本功法,倒没什么好准备的。」吴征脱下长袍免得沾染
一身油污:「今日备好了材料,两位师姑稍候片刻。盼儿一会儿乖乖吃饭,师兄
给你讲,今日该说啦!你别废话,过来帮忙,否则没你
的份儿。」
杨宜知屁颠屁颠地跟在吴征身后,能享受一顿美味佳肴,打个下手有甚了不
得的?
一碟椒麻松茸小炒肉,一碟葱花煎蛋,一尾清蒸鱼,一碟清炒时蔬,一碗葫
芦肉片汤。荤素搭配,重味与清淡皆具,几人吃的甚为满意,大赞吴征有国手易
牙之能。
顾盼拍着圆滚滚的小肚皮,一脸满足道:「师兄,盼儿吃饭很乖都快站不起
来啦。快给我讲故,孙猴子当了齐天大圣又偷了蟠桃御酒,后来呢?」
吴征与杨宜知将碗筷堆叠好置于一旁,片刻后自有仆妇前来收拾。又泡上一
壶香茗,将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娓娓道来。
吴征总有办法哄得顾盼心情愉悦,连带着用餐也规规矩矩的,对身子成长极
为有益。这也是陆菲嫣时常准许女儿来此的原因之一。
不过今日吴征的故事却听得她暗暗心惊,几次欲出言打断,又不忍拂了爱女
听得津津有味的兴头。
一段故事说完,月已中天,顾盼困倦不已在母亲怀中沉沉睡去。
陆菲嫣将顾盼在林锦儿房里安顿好,又唤过杨宜知吩咐道:「去和你四师伯
说一声,我今夜在小师姑这里住,不回去了。」
打发走杨宜知。陆菲嫣与林锦儿,吴征三人于小厅里坐定。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虽明知师姑与自己有话要说,吴征仍不免失神。
生育孩儿并未给陆菲嫣带来一丝影响,她的腰肢依然纤细,双腿依然笔直修
长,丰胸却更加挺硕。上天对她的偏爱,使得岁月从她身上夺走的青葱,远不及
又赋予她成熟的魅力。过了花信的少妇如一瓶美酒,正散发出浓沉得醉人的香媚。
而那一夜的后山荒郊,那具动人到窒息的玉体,却随着岁月的增长在吴征脑
海里越发清晰……
「征儿,你的故事从哪里看来的?」陆菲嫣神色郑重得甚至有些凝重。
吴征早准备好一番说辞,张口就来:「老庄头每回下山采买,我都央他找货
郎买些奇闻异志回来,用我自己的例钱买的。」反正老庄头目不识丁,根本不知
书中说的什么,还不任由自己编排?
「这些故事今晚说过便罢,日后决不可再行提起!」陆菲嫣前所未有地严肃:
「你可知这犯了大忌?传出去昆仑可有大难!」
「我知道!」吴征淡淡微笑:「盼儿还小听过不久便忘,杨宜知也晓得分寸
不会乱说。这个故事其实是征儿心中有惑,想请教两位师姑。」
陆菲嫣与林锦儿对望一眼。
若说吴征此前所表现出的过人之处,是极快的反应与强悍的学习能力。直到
此刻她们才知道吴征的早熟与缜密亦远超同龄人。
林锦儿极快地在小院周边巡视一遍,才关好房门与窗户,靠近吴征压低声线
郑重道:「你想问什么?」纵在昆仑派内,也丝毫不敢大意。
「皇帝今年几岁了?」与二师弟戴志杰不同,吴征对昆仑派之外的事情并不
太上心,只是朦朦胧胧知道一些,也从未深究。
「五十七岁,身体……不是太好。」三人的头几乎凑到了一块,连呼吸都几
乎喷到对方脸上。
浓郁如玫瑰,清冽如玉兰花的两股女子体香冲鼻而入,吴征好一阵眩晕。
「我听闻韩将军家麾下重兵十万……」
「十二万!」林锦儿及时纠正。
「韩府与咱们昆仑是不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是……掌门师兄与韩府走得甚近!」
「韩小姐被遣去西岭边屯,死了一了百了,活着也再无出头之日。这个都尉
便是做到了头,对么?」
「约是如此……即使她招了入幕……额……将自己当做男子,都尉便是到了
头,永远成不了将军。征儿,你怎地知道这些?」几乎忘了是个九岁半的男孩,
险些便说出入幕之宾的不雅之言,陆菲嫣面色微红。
吴征低头无奈道:「奇闻异志里总有这样的故事,皇帝年纪大了,便开始担
心起江山万代来。狮王虽老,爪牙犹存。这一动手,便要身边的百兽死伤无数。
咱们昆仑怕是也躲不过去。」思路虽是清晰,脑子里那抹星光下的玉体裸呈总是
不断闪现,挥之不去。
「昆仑的弟子可不该说出这等丧气话来。」林锦儿板起脸道:「昆仑派已历
二百三十三年,可比大秦朝长得多。皇位更迭,门派不倒,只需勤修内功,何惧
风雨飘摇?」
「是!」吴征心中一凛。虽是心态成熟,终究从未到达这等层次。会卷入江
山迭代的漩涡中去难免惴惴不安。得林锦儿点醒,领悟也快,不由得安宁许多。
师父还是凉州刺史封疆大吏,更为益州北面屏障,只需实力强劲,便是皇帝
也不敢轻易下手。
见吴征若有所思,心绪渐渐平复,林锦儿满意道:「现下不许你考虑这些。
天塌下来,自有咱们顶着。征儿乖乖回房去歇息,多为藏经阁选取功法一事准备
才是要紧。」
林锦儿陪着吴征回房,路途虽短,温言不断。
小师姑今日一身洁白曳地长裙,如同一朵亭亭玉立的清荷。她身量不高堪称
娇小,却有一双比例极长的美腿,将娇小与修长这一对绝不相称的词儿汇于一身。
侧身望去,拱起的乳廓只堪一握,又将她的身子衬得玲珑有致。至于那一张
巴掌大的精致脸庞更是堪称童颜,吴征上山八年来似乎从未变过。
安顿吴征睡下,林锦儿回到自家房内。陆菲嫣玩味笑道:「你待征儿真心是
好。」
林锦儿嫣然一笑,面上微泛红霞:「和掌门师兄一起救回来的,就像我们的
孩子一样,自然倍加疼爱些。」
「我……们!」陆菲嫣笑得更加灿烂:「好一个我们!」
林锦儿知道说错了话,皱眉撅嘴嗔道:「师姐又来戏耍人家。」
陆菲嫣眯眼挑眉:「若不是你……们亲手带回来的,我定然要当昆仑是不是
哪个山怪成了精才是。」
师姐妹俩嬉闹一阵,一同宽衣隔着顾盼睡下。林锦儿见顾盼粉嘟嘟的小脸可
爱之极,不由叹息道:「多好的一个女娃儿,四师兄偏生重男轻女。哎!师姐,
师兄纳妾的事怎样了?」
陆菲嫣云淡风轻混不当一回事,只是轻抚顾盼道:「关我甚么事了?由得他
去便是。师姐有盼儿便知足咯,我的乖乖盼儿。」
林锦儿见她一脸有女万事足的模样,笑声中吹熄了灯……
一月时光转眼而过,吴征师兄弟共十二人在顾不凡与陆菲嫣引领下一同步入
后山。
藏经阁共有四层,本就是整个昆仑派最高的建筑,又在后山之巅,足显其举
足轻重的地位。
四名老者候于门前,顾不凡与陆菲嫣急忙招呼弟子们跪下行礼:「参见师伯,
师傅,师叔。」
吴征是第一次见到师祖一辈的人物,看来这四人奉命长期看守藏经阁寸步不
离。
藏经阁四面临崖,仅有一条小路可至。由四名师祖分东南西北四面看守自是
万无一失。
「罢了!让徒孙们都进去吧。」领头的老者白面长髯,一甩袍袖后劲风吹开
大门,侧身让路。
吴征微微抬头,见剩余的三名师祖一人雄伟,一人文气,另有一干瘦佝偻的
小老头,一只大大的酒糟鼻子嵌在脸上,直将一张脸都占去了半数。眯着的小眼
睛醉眼朦胧,腰间还别着只酒葫芦,活像个酒鬼。
不敢露出异样的目光,吴征迈入空气微腐的藏经阁。
吴征晃晃悠悠登上四楼。
说是楼层,更像是个阁楼。狭窄的空间有些气闷,尖锥型的屋顶压在头上,
看着像是加大了空间,实则由下望去只感更加压抑。
与下三层密密麻麻的典籍不同,顶层里只有空空落落六个镂空架子——形似
前世里附庸风雅的人家用的博古架。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用桐油泡过的厚实竹简,
看着就显庄重。另有两张长案,两张椅子。
「七。」吴征取下最中央两只架子左边一只上的竹简,刚劲有
力的字迹先以锐物刻画,再用墨迹填充,保存得分外细致。「不是这只架子。」
这个世界的人们习惯于从右往左,不论是写字还是置物。吴征虽已努力适应
也适应得很好,不经意间还是流露出从前二十来年行成的习惯。
取下右边书架上最右上的一卷竹简,「这就是了,额……」将沉重的竹简在
地上摊开,吴征一阵头皮发麻哭笑不得:「三?这么大一只才是三
分之一的目录……卧槽……」
按昆仑派惯例,藏经阁每五年只开一轮,每次三月时光。顾不凡同辈师兄弟
会间隔开来进入,以免误了门派政务。吴征等内门亲传弟子是一批,其后还有外
门弟子。进入时除了穿在身上的衣物,别的一概不许。这三月时间进入的弟子吃
食与换洗的衣物都由专人送来,洗漱拉撒等在一层也有专门的隔间。
死记硬背也好,用心参悟也好,三个月过后不论多寡一律同时离开。
门派对于内外门弟子区分严格,内门弟子可自由挑选,外门弟子则不能登上
三四层。也并不限定你学什么,但挑选适合的功法是个学问活儿。
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虽有师长们的建议,究竟哪种功法最合适还得自己
决定。功法的修习很难半途改变,因此三个月堪称暗无天日的时光实则紧张得很。
吴征怔怔望着地上的竹简,愣了一会儿神。前世曾有一句话让他印象深刻:
不要因为走得太远,就忘了当初为什么出发。
印象深刻的原因并非其中蕴含的道理,而是始终在问,自己也走了很远的一
段路,可我当初又是为什么出发呢?
从前世出生后就开始挣命,一直到现在。前世不知道,今生也不明为何出发,
亦不知为何奋斗,只为活着。
就像他在学校里也曾羡慕同学们有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他并不恨抛弃他的
生父生母,确切地说,是无所谓。亲情于他而言只是一个空洞的想象,虚无缥缈
得无比遥远。——不曾有过,不知珍惜,仅只羡慕,羡慕得深入灵魂地渴求。
来到这方世界以后,享受优渥的童年生活。顾不凡与林锦儿也像严父慈母般
待他,绝无半分亏欠。可少了血缘间神秘的联系,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在那座村庄修罗场中,林锦儿曾问他父母呢?吓傻了的吴征一头冷汗,谁是
我的父母?
顾不凡与林锦儿不忍他一个小小孩童去面对至亲的尸体,也分辨不清,只得
将这事含糊处理,可笑地让吴征蒙混过关。实则顾不凡与林锦儿定要较真,吴征
也只能随便指认两人……
我的前路到底在哪里?胡思乱想一阵,吴征收起纷繁的心绪开始记忆参悟
。既来之则安之,想不明白的事情就等以后再想。山下波诡云谲,
还是多学些本事保命才好。
晦涩难懂的语言对吴征来说并不是问题,他学习能力本就强,来了这方世界
八年也早适应了各种功法上的文书方式。作为一名应试教育历洗练的现代人,背
书能力自然不在话下……
短短一月时光,吴征便将背诵记忆完毕,又花了半月时光反复
背诵得一字不差,顿感百无聊赖。
空虚再一次袭上心头。时经八年,即使不得不接受现实的情况下,吴征仍然
感觉自己在做梦。
身边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现代变成了古代,飞机大炮变成了刀枪剑戟,
语文数学变成了子曰诗云。我的归属究竟在哪儿?
吴征轻手轻脚步下四层。这一代弟子里只有他登上了四层,戴志杰,杨宜知
等人都在三层,一个个面目凝重紧缩眉关,并未发觉可以放轻脚步的吴征。
本想再看看打发时光,想想作罢:以他在前世经
过现代科学熏陶的逻辑思维与理解能力并没有多难,再去看意义不
大,还会打扰了正在刻苦用功的师弟们。
相比起顶层的空空落落,一层就显得拥挤得多。密密麻麻的书架整齐地列队
排放于两侧墙壁,中央三人并行的通道旁还有一整列的长案与长凳。
吴征初进藏经阁时便对一层最有好感,似乎找到了前世口袋没钱,只能在图
书馆里混日子的时光。
在两列书架间穿行,吴征越发喜爱,除了铁皮书柜换成了原木书架,这与前
世的感觉着实相差不远。吴征决定在一层厮混,留足十天时光再上四层将《天雷
九段》复习一遍即可。
比起四层的干净整洁,一层的环境就糟的多。是地位最为地下,也是资质最
为平庸的外门弟子们学习之所,说是昆仑底层也不为过。——外门弟子中资质稍
好的都去了二层,只有资质最糟的才会在一层中挑选功法。其地位比起杂役仆妇
简直都高不到哪去。
可想而知对一层的养护也是最为不上心的,书架上爬满了灰尘,也不知多久
才打扫一回。
「哈,你在这里呀!」吴征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排列整齐,不过缺了两颗
——正是换牙的年纪。
,昆仑派最为传奇也最为令人哭笑不得的功法。现下它趴在一层
吃灰,若不了解的昆仑派的人又怎会知道这本典籍曾也是被高高供奉在四层中央,
现下的位置呢?
传说昆仑派的一名先祖曾力盖群雄,成为举世公认的第一高手。晚年呕心沥
血才铸就这一部,寓意大道之理!是当时所有昆仑弟子心中的梦想,
以能修习为无上荣耀。
然而历经一百五十余年,却无人能继承师祖衣钵。非但如此,修习
的弟子,无论何等天纵英才的弟子,修习之后都惨不忍睹枉费天赋。
不少人都猜测是不是先祖著此书时老糊涂了,不但文字难以解说,连内容都
天马行空丝毫不通常理。久而久之,这本毁人不倦的地位日下,终致
从四层被赶至一层。
近百年来以无一人修习——连外门弟子都不学。然而其恶名并未
被洗刷,师兄弟们间争吵,这本典籍便惨遭凌虐。诸如你这块料子,迟早去学
,你欺负人,我让师傅让你去学实在是不绝于口。
大道之理,也就惨得成了「打不过,只好讲道理」。
这么一本如雷贯耳的典籍,自然是打发时光的不二选择。吴征兴致勃勃地取
下在长案便坐好,仿佛前世于图书馆读书一般。可惜的就是一层空无
一人,少了一卷读完,偷瞄周围斯文秀气女同学的乐趣。
也曾是厚竹雕刻的待遇,现下早换成了一本黄纸书册。其上还有
不少虫蛀的孔洞,所幸原字都能辨认不影响。
抱着玩乐心态,吴征翻开书册,想着也默记些口诀心法,日后顾盼再与杨宜
知拌嘴,便教小丫头念上几句,大增乐趣。
不想只看了第一行字,吴征便如遭雷击彻底震住。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喜
悦,震惊,错愕不一而足。
他陡然站起,颤抖地捧着书册,仿佛抚摸着最心爱的情人,又像是捧着刚出
世的孩儿。
吴征并不知道自己的失态,一切都是条件反射般发自身体的本能。只因道理
诀开篇总纲第一句这么写着:世间万物,微尘之沫系于无形丝线包覆之所聚也!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人都说中所言根本不通常理,晦涩难懂到如
天书一般。但是从现代社会穿越的经历让他明白,这当今世界绝对不能理解的微
尘之沫与无形丝线是什么。
在前世的那个世界里,微尘之沫的学名叫做——细胞!无形丝线虽然大错特
错,吴征却清楚地知道白师祖指的是什么,那个东西的学名叫做——神经!
对细胞与神经的描述固然不够精确,甚至有谬误的成分。但这已
经足够让吴征感到震惊。他不敢想象在这样一个科技极度低下,至多能与前世汉
朝比肩的社会里,能有人提出细胞与神经的框架概念。
也只需要这一句,吴征就明白蒙尘的原因,也明白这本典籍绝不
是师祖老糊涂了才瞎写出来。
吴征的激动绝不仅限于此,更在于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细胞,神
经,作为一名现代医学工作者,他每天都在和这些东西打交道。
吴征捧着瑟瑟发抖,珍而重之地扫清典籍上的灰尘在书案上摆放
好,纳头便拜。这是他在这方世界找到的第一个归属,第一个几乎让他落泪的归
属!他甚至愤恨自己晚来了百余年,否则在这个世界里,他一定不会这么孤独。
若非对人体学说的注解还有许多模糊不清以及谬误的地方,吴征
几乎以为这位白师祖是否也是一名哪儿来的穿越者。
再度翻开典籍细细通读一遍,吴征的表情越发凝重。这位名叫白常的师祖对
人体的了解已到了极深的地步。放在他的前世实在算不得什么,然而在这个世界
里,已无法用天才来形容。——那是类似于唐朝时期有人提出「相对论」的不可
思议。
更何况这不仅仅是如「佛观一碗水,八万四千虫」这样类似于臆想的说法。
白师祖在里针对这一点提出了极为系统的观念,并且和武学修行融合
在一起。
看得出这位师祖的表达能力不强,典型的大学校园里常见的教授!学问高深,
教学生就是不行。——这个道理我懂,但我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才能让你懂!
于吴征而言都不是问题,因为他原本就对这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甚至在人
体这一方面比白师祖了解的还要更加系统和细致。
则胜在对融武学与科学于一体做出深入的研究,并且取得巨大的
成果——白师祖通玄的功力便是明证。这相当于为吴征打开了全新世界的大门,
像是一根联系着前世科学观念与现世武学世界的纽带,将神奇的武学融入到被科
学理念浸润满的灵魂里。
作为一名成熟的「中年人」,吴征太清楚自己的天才来自于哪里。那绝不是
比起这个世界的人们更为出众的天赋。而是那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灵魂所带来的
前世记忆。与其说是「天才」,不如说是「早熟。」
然而和他肉体同龄的孩子终究会「熟」的,届时他的一切优势便将烟消云散。
至少在武学一途,除了比旁人更早地开始自律与勤奋,实无半点可自傲之处。
这样的焦虑时常在煎熬他的内心,又被稚嫩的外表很好的隐藏。虽不知道自
己存在的意义,他还是知道珍惜,知道心中的欲望。
金钱,美女,权势,这些他从未触摸过的东西,一个都不想落下。上苍给了
他一个可以实现这些欲望的身份,他不愿让这些从手中滑过!
此刻的吴征神采飞扬!和来到这个世界后始终沉默得孤独,甚至有些阴沉的
气质相比,他就像一个终于找到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笑得犹如朝阳初升。
不需要思考他都能知道独辟跷径的内功能带来什么。修炼细胞能
带来强大的内力,修炼神经系统能带来无可比拟的反应速度。当内功从奇经八脉
具象化到每个细胞,这种跨越几个境界的提升让他兴奋得发抖!
更何况这是他才能看懂和明白的典籍,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东西,亦是在这
个世界前进的方向!
满面红光的兴奋之中,吴征忽然冒出个奇异的想法:既然内功的修行可以精
细化到每一个细胞和每一条神经,那么这根还未发育的小东西,是不是也能突击
修炼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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