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的自行车停在中甸旅舍里,专程来虎跳徒步。我们以相视一笑相识,踩着同一个节拍和速度走进虎跳。智澄是个老驴友了,他和我说,游景点的一个原则就是,能不花钱绝不花钱。他在售票口谎称自己是香格里拉一个俱乐部的向导,然后就免费通过了。我觉得那也是因为他长相和身材都特别像瘦骨嶙峋的当地人。他居然看出了我头发染过色。我的头发由黑色染了点淡咖啡色,其实我在染了后好几天都没有人发现。他的细致给我留下了不错的第一印象。
智澄骑行的原因是想换种旅行方式,还有深度体验不同人的不同生活,再就是像个英雄一样活着。后来我才知道,他骑行其实是为了治疗失恋的伤痛,想以这种方式去忘却也是祭奠自己曾经的爱情。
在售票口要了徒步地图后,我们从一所学校里穿过,然后上山。有当地人牵着马跟在我们身后,因为很多女性旅客都走不过虎跳的28拐,所以他们都会在那个时机等待生意的到来。不过,他们对我徒步的能力完全估计错误了。途中还有很多色彩鲜艳的轿子在石阶上往来飞奔。
还没有看见虎跳石,就先听见了怒吼的江水声。奔腾的金沙江水从石鼓突然急转北流约40公里后,在这里闯进玉龙雪山和哈巴雪山之间,穿山削岩,劈出了一个世界上最深、最窄、最险的大峡谷——虎跳峡。我和智澄沿着石阶走到江边。狭窄的江心卧着一块巨石,把激流截分为二。相传猛虎曾借此石而跃过大峡。江水与巨石相搏击发出山谷轰鸣的涛声。诗人孙髯翁写得好:“劈开蕃城斧无痕,流出犁牛向丽奔。一线中分天作堑,两山夹斗石为门。”金沙江在此地就仿佛走在石门之中。那千堆雪般的浪花仿佛就贴身而过,咆哮而下,翻飞跌宕。既然不能走到虎跳石上,我和智澄就走到江边去近距离体验一下江水的汹涌。靠近江边的石头已被江水年复一年地冲得十分光滑,我们走得小心翼翼。我们跳上虎跳石斜对面的江岸上的一块突出江面的巨石,相互摆出各种很英勇的姿势拍照。脚下就是咆哮而下激起飞沫的江水,身后的峡风似乎就要把我们吹入江中。智澄说,那些坐着旅游大巴被轿子抬下江边远远地看了一眼虎跳石的人们,是永远无法感受到我们此刻惊心动魄的心情吧。
离开上虎跳峡后,游人们吵闹的声音渐渐隐没于山中。只有耳边的江水声仍然在轰鸣不绝。峡谷对面是云雾飘渺的玉龙雪山。我们俩一前一后默默地走着。太阳很烈,于是我拿出防晒霜开始涂抹。地面有一点泥泞,可能是前几日下过雨的缘故,还好我们穿的徒步鞋都比较防滑。刚开始的这段路就是个适应高原登山感觉的过程,对我们来说还比较轻松,基本上是爬一段坡然后再走一段平路。我们仿佛是在山的小腰带上绕行。羊肠小道在陡峭的山间迂回曲折,我们尽量贴着山向前走。边走边聊中我得知智澄大学毕业后做了一些零散的兼职,攒了一笔钱,然后辞去了所有工作,开始在南部和西部省份骑行。这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虽然我不可能像他那样抛下一切去骑行,但我心里也计划着能在50岁之前退休,然后做自己一直喜欢做的和想做的事。
我们没有在路上再作休息,而是尽量控制好徒步节奏,并慢慢地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和步伐。没多久,我们就要攀28道拐了。这时候又有几个当地人牵着云南特有的小矮马,走在我们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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