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道:“可。”
也直接无视上官桀的反对,准了霍光所请,准程墨陈说。
程墨道:“诺。臣遇燕王旦后,问他为何不奉诏进京。他说,有奉诏,从袖里抽出一卷书信,却是上官桀亲笔……”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上官桀忍无可忍,拍案而起,道:“陛下若再让此等不学无术之人喧闹朝堂,臣请挂冠离去。”
这是见形势不对,要辞官开溜啊。
霍光这时倒说话了:“上官太仆何必动气?且听他说完。”
这小子倒有趣,编得跟真的似的。
昭帝也很配合,道:“书信在哪里?”
不消程墨提醒,黄安手捧托盘,托盘上两卷竹简。对上官桀如此抠门,程墨曾深深鄙视,你说商量造反这么大的事,还舍不得用锦帛书写,巴巴写在竹简上,巴巴让随从骑马送去,多费事啊。
竹简与竹简之间,看似没有不同,但世家大族,特别如霍光、上官桀这等大家族,都会在简首刻上自家的标记。
上官桀只瞥一眼,这一眼,落在简首的标记上,那是一朵莲花,正是上官家族的标记。
连来往书信都落在人家手里了?他长叹一声,道:“请陛下准臣看看竹简上写些什么。”
程墨撇了撇嘴,还以为昭帝拿他上奏的折子糊弄他,可能么?
昭帝摆了摆手,黄安颌首,把托盘放在上官桀面前。
上官桀拿起一卷,只扫一眼,便觉眼前阵阵发黑,上面确实是他的字迹,起首写道:“燕王爷明鉴……”正是他前些天邀刘旦进京,定保刘旦登基为帝的书信。
“臣请燕王一见。”他咬牙道。
这是要对质吗?昭帝又用眼神询问程墨。程墨道:“不到黄河不心死,就让你见了又如何?”
“可。”昭帝道。又看了霍光一眼,心想,等会儿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此事,五郎居功甚伟。
刘旦被关在偏殿大半天,武空等人寸步不离看得极紧,连他上茅房都有人跟着,要茶要水要点心,那是一概没人理的。偏殿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几案一张席子,他走来走去,越走越是害怕,已经快哭了。
听说昭帝宣他,大喜,到底是兄弟啊,总算记起他了。他忙整整衣冠,端起亲王架子,道:“前头带路。”
武空等人还是紧跟在他身后,随他来到殿门口。
“陛下,臣日思夜想,只为见陛下一面,如今能偿素愿,虽死也甘心。”他迈步进殿,没看清殿中有什么人,便以袖掩面,大放悲声。
你这是嚎丧么?程墨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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