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给唐奕犟嘴的机会,待禁军把箱子都放下,甄金莲急不可待地打开一箱,颇为得意地嚷道:“来来来,你这当爹的先过过眼,看喜不喜欢?”
“噗!!”
唐奕搭眼一瞅,差点没坐地上。
眉头拧成了麻儿,瞅着一脸得意的小师娘,负手而立、超然于世的范师父,哀嚎出声儿:
“师父师娘”
“哪用得了这么多啊?”
箱子里装的都是小衣服、小鞋,也就是后世的“童装”,特么整整十来口箱子。
“用得了,用得了。”甄金莲甩着香帕。“又不是让你们一次穿完?”
一个一个指给唐奕看,“这一箱是出生时穿的”
“这一箱是一岁的”
“这是两岁的”
“这是三岁”
按照小师娘的意思来,孩子从降生到会打酱油之前的衣裤鞋袜,是都不用唐奕操心了。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你懂什么!?”范老爷开口了。
“你带过孩子是怎地?让你拿你就拿着!”
唐奕一缩脖子,不挣扎了。
你是老的,你说了算。
而得了范仲淹镇场面,小师娘更是来了劲头儿,正看见张晋文在那杵着。
“晋文啊,正好你也在。回头你吩咐一声,让华联采买之时,调一船蜀锦直接运到涯州去。”
“”
“一、一船”唐奕有点无语。
当初范纯仁张罗婚事的时候,也没见师父师娘这么“下死手”啊?
“还有还有!”甄金莲可不想就这此放过。
“等大郎回涯州的路上途经扬州时,你记得进趟城,从素香阁总店给君丫头他们采买几箱胭脂。”
说到这儿,小师娘还颇有几分遗憾,“本来从他们家京城的分号买一些也是可以的,还省得你们在扬州下船了。”
“可惜不巧,今日去了,素香阁掌柜说,几种上等胭脂水粉的存货都被人订光了,只能让你们路上再买了。”
“几箱”
啪
唐奕猛拍了一下脑门儿,一个脑袋两个大。
“师娘,别买了”
“那怎么行?”甄金莲不依。“别家的胭脂怎么能和素香阁的比?”
“大郎,师娘跟你说啊,你可不能委屈了几位娘子。”
“不是。”唐奕哭笑不得地指着耶律德绪的那张礼单。“你要的胭脂都在这儿呢。”
那个捷足先登的人,正是这位老哥
一点没少,都在礼单上。
小师娘怔了一怔,“在哪儿呢?”夺过唐奕手里的礼单好好瞅了瞅。
最后有些悻悻然:“那就算了,算这耶律德绪会送礼。”
“不行。”刚说完就又变卦了。“还是再买些存着吧,涯州那个地方可没有素香阁的胭脂。”
“”
事到如今,唐奕已经放弃抵抗了,任由小师娘摆弄。
放眼一院子的东西,唐奕心说,别说娶三个,娶三十个,再生一个加强连的娃娃,也用不了这么多东西啊!
见唐奕一脸的不愿意,范老爷又出声儿了。
“这是心意!”
“是你这些师父、长辈的苦心,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这一趟又不定多少年能回来呢,你师父、王公、孙先生,还有马家老哥,我们都是土埋半截的人,有今天没明天的!”
“下趟回来,有我们没我们还在两说呢。帮你张罗着,你有什么不满意?”
“”
唐奕一愣,心里猛的往上反酸。
立马收起那份不情愿,柔声道:“您尽说些不吉利的话,你们都能长岁百岁的!”
“我收,都收着,行了吧?”
甄金莲捅了捅范仲淹,小声道:“大喜的日子,你说这些作甚?”
范仲淹清了清嗓子,也觉得话有点重了。
局促道:“反正你拿着就是,又不用你背到涯州去!”
正在这时,门口又有仆役捧着贺贴礼单进来。
唐奕本来心里就有点堵得慌,见又是来送礼的,这个腻歪。
“又是谁啊?”
“启禀殿下,昭文馆大学士贾相公贺到。”
“贾昌朝?”唐奕拧着眉头。
“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什么汝南王府、魏国公之流报都不用报,扔到一边儿去。赶明儿都送到河北路灾区去,老子瞅着膈应!”
仆役苦脸道:“礼物确实已经和魏国公诸家放到了一块儿,没打算给殿下添堵。可是”
“可是什么?”
“来送礼的人说什么也不走,非要见殿下一面。”
“呵呵。”唐奕干笑两声。
真特么新鲜了,老贾的人要见我?见我干嘛啊?一刀捅死老子给主家报仇?
“不见,不见!”不耐烦地甩着手。“打发了便是。”
仆役得了吩咐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
“对了,来的那人让小的禀报陛下,说是只要说是‘贾辜氏求见’,殿下定会应允,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贾辜氏?”
听这意思还是个女的?
唐奕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问道:“这个贾辜氏是谁啊?”
范仲淹拧着眉头,“贾子明的结发之妻是真定辜氏,莫非”
范老爷疑惑地环视众人,“莫非这个贾辜氏,正是贾昌朝的发妻?”
“可是,她怎么会亲自来送贺礼?有点太反常了吧?”
经老师这么一说,唐奕猛的一拍大腿,这才想起来
那不是辜胖子的姑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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